她问:“那后日会有宴席罢?”
“自然,届时后宫姐妹和大臣都会去祝贺——你去吗?难道他没通知你?”
流苏摇摇头,宣墨确实没有告诉她,估计他知道发生那样的事情以后,他们连平淡相处都做不到了,所以也索性不通知她,通知了她也不会去。
其实流苏知道,那夜发生的事情,她也要负一定责任,何况宣墨第一次在她面前哭的如此失态,那双微红的眼睛总在她脑里徘徊。事后她又说了那么重的话,不用想也知道宣墨肯定不好受。既然是他生辰,那她也送件寿礼罢,算是宽慰宽慰他。
想到这里,她说:“我不去宴席。不过我有样礼物要送他,届时你替我转交了罢。”
唐络疑惑的看着流苏,后者笑的很神秘。
………
宣墨看着底下的莺歌燕舞甚为头疼,当上皇帝的附赠物品便是自己的一切都被打听的清清楚楚,他还未开口,礼部却早已开始筹办寿宴。
他百无聊赖,随手拨弄着一边的寿礼,不外乎是些奇珍异宝,高雅一些的,就送不可多得的茶叶或者珍奇的砚台,俗一些的,就是些金器玛瑙了。妃嫔们的寿礼,无非都是些亲手绣的荷包香囊手绢,或者如此刻底下坐的那一位他叫不出名字的嫔妃,献首曲子。
唐络对身边的丫鬟耳语了几句,小丫鬟领命而去,不多时,便带了一个端着托盘的小太监上来,小丫鬟带着太监走到高受良面前说了些什么,高受良往唐络这边看了一眼,见唐络微微点头,便接过了小太监的托盘,轻轻放到宣墨面前。
宣墨甚不在意的瞥了一眼,那托盘里是一个盅,估计也是饮品什么的。他问:“这是什么?”
“是一位娘娘献给圣上的寿礼。”
宣墨皱眉,又是哪一个不安分的,想出这么一个法子企图得到他的注意?
高受良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皇上一尝便知。”
宣墨在掀开盖子的那一瞬间,手指颤抖。那是一碗再普通不过的蛋羹,可是宣墨的眼神却像是盯着绝世珍宝一般,他心里默默祈祷:会是她么?舀了一勺放入口里时,全身竟然紧绷的像是喝什么毒药。
而后,他严肃的脸色轻缓下来,放松下来,眼里甚至带着笑意。
高受良也笑意盈盈:“皇上,是凌姑娘亲自下厨做的,凌姑娘说,她也没有什么值钱的物件,纵是有皇上也不稀罕,只能做了这个权当寿礼。虽然是十分不值钱,但是也是她的一番心意。”
宣墨连连点头:“朕,甚为喜欢。”
………
流苏不知道一般宫中的宴席要为时多久,但是当她看到略带醉意的宣墨脚步虚浮的跨进门时,还是骇了一跳。这宴席才进行了多久啊,他这个寿星就抛下一堆妃嫔大臣跑过来了?
宣墨摇摇晃晃的走到流苏面前,莲喜连忙要过去扶他,却被他一手推开。他蹲下身子与流苏齐平,傻乎乎的笑,问:“流苏,你原谅我了对不对?”
“……”算是吧。
宣墨一把搂住流苏的腰,整个人就往她身上蹭,流苏正要一把推开,却在听到他的喃喃以后僵住了。
“流苏,流苏,你不知道,我日日想你想的快疯了,却日日不敢见你……”
“……”早知道这碗蛋羹会引出他如此诡异的行为举止,她就不应该做。
宣墨还是傻笑,小心翼翼的从贴身的中衣口袋里摸出一个什么物件,就往流苏头上插:“流苏,流苏。这支簪子,你不要的簪子,我再送给你。你不能不要它了……”
流苏被他笨拙的动作扯的头皮生疼,气又气不得,只能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会戴着的。”正是那支碧玉簪,流苏自被带回宫后就扔在角落不管的,不慎把一个角跌碎了。却不知道几时被宣墨拿去,现在包了镶银,修复的很精致。
宣墨脸上一层红潮,估计喝高了。流苏唤来了高受良,命他把宣墨带回宫好生伺候。看着夜色里宣墨扶着高受良脚步不稳的走了,流苏苦笑一声:他们现在这样,算什么呢?
她这蛋羹一送不要紧,要紧的是送出了宣墨又恢复了以前雷打不动的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