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秋月摸了摸裤腰带,眼泪哗啦啦地直流,咱们一家子衣服没了,棉被也没了,你晒的菜干都没了
迟了一步的关大娘只觉得眼前发黑,手指着晦气儿媳妇,哭,哭,就是给你哭成这样子。你死人啊,人出来咋还点灯?
赵秋月连连摇头,我没点灯,去前院天还亮着,我点啥话到一半,她立即看向马杜鹃,壮壮,是不是你去西屋玩了?
马杜鹃更是气得破口大骂:女表子生的玩意儿,你冤枉谁?老娘一家人就在东屋哪也没去,你家小丫头
马杜鹃突然止住声,扭头打量一圈,朝拎着水桶和脸盆跑来的男人们高喊一声,是小竹子!那丫头在里头!
众人一听,顿时大惊,关有禄更是手上的水桶落在地上,撒腿就要往三间屋的外屋地冲去,被关大爷死死拽住。
梁大柱一路疾跑而来,瞟了眼这对爷俩,他只能佯装无视,往一旁而去,结果这一走动,他立即高喊,快来西边。
说完,他跑过去抢过关有全的水桶就往西墙跑去,继续高喊着,快,这边墙塌了,快进去救人。
关大爷闻言一怔。
也就是这一愣神的功夫,关有禄甩开了他,下意识地跟着梁大柱跑这一跑,他也看到后面两堵墙成了废墟。
也见到了里面情况。
南炕上的炕桌和被跺砸落的檩条已经熊熊燃起,离了一米远的北炕,炕梢儿正有团被子耸起,却被一堆土渣子覆盖了一半。
关有禄立即扒开土渣,扯开棉被,落出一个脑袋,果然是他小闺女,他欣喜若狂地摇晃着关小竹,快醒醒,是爹。
梁大柱看了一眼越烧越旺的南炕,眼疾手快地扯了他一把,别墨迹了,太灭火,还来得及。
对,对,我家丫头命大福大,没事了,没事了。关有禄语无伦次地连桶被子带人的扯过,抱起撒腿就跑向赵秋月。
你快看看孩子,我去提水。
赵秋月看着地上的小女儿,恨不得一把手掐死。
关小兰瞟了眼她娘,跪到关小竹身边,死命地掐着她上嘴唇上的人中,娘,我妹也不想的,准是墙砸到她身上,她没法子灭灯。
哪里都少不了刘春花。
她冷笑一声,我早就说过你这个闺女不好好教不行,你还嫌我说话难听,瞅瞅,今晚要是听我的,让她去前院干活,哪还有这些屁事?
说完,刘春花特意瞟了眼婆婆,我一说,不是这个骂,就是那个翻白眼儿。惯吧,再使劲惯,这下子好了吧。
关有福提着一桶水跑来,正好听见此话,大喝一声,快不去帮忙打水!
刘春花撇了撇嘴,朝地上的赵秋月翻了个白眼,转身往外走,还不忘嘀咕一声,人家正主都不打水,你倒是好心,劲会折腾我。
关大娘这会倒是听见,往前走几步,伸出她的三寸金莲踢了踢赵秋月,还不给老娘滚过去提水!
赵秋月麻溜地爬起来,垂着脑袋一溜烟似的往前院跑去。
关大娘哼了一声,瞟了眼一旁的老儿媳妇马杜鹃,视线停在她的大肚子上,别在这碍手碍脚,快去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