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验货时他就乐了——
王铁柱这老小子是把脑浆子都榨进杂志里了。
"得嘞虎哥,我这就回去眯会儿。"
王铁柱被这么一说,哈欠打得能看见早饭。
赵大虎一摆下巴颏,蹲旁边盯梢的刀疤强立马小跑过来。
“大哥!你要教我砍人啦?”
铁头瞧见张狂龙的招手,连滚带爬冲过来,裤衩都跑歪了。
“砍你老母啊!痴线!”
“叫你食肠粉啊!死扑街!”
张狂龙一拖鞋抽在铁头后脑勺上,铁头摸着脑袋嘿嘿直笑。
“狂龙哥,你话事!边度饮茶?”
“食屎啦!能塞饱就得!”
张狂龙叼着牙签,领着这个死忠马仔往巷口晃。冰室玻璃门刚推开,两碗牛肉面已经哐当砸在油腻桌面上。
这两天砍完东星斩和联胜,张狂龙饿得能吞下一头牛。铁头这憨货十八岁正当年,天天举着哑铃当玩具,两人抡起筷子就像台风过境。
“铃铃铃——”
张狂龙抹了把嘴角辣椒油,抄起砖头大哥大。来电显示“猪肉荣”,他踹了脚正在舔碗底的铁头。
“喂?荣哥,晨早流流催命啊?”
听筒里炸开猪嚎般的笑声。
“哇哈哈哈!癫仔龙你威过火屎啦!”
“连洪乐陀地都被你踩烂,叔父辈今早全在夸我教得好!”
“骆驼哥点名要你中午去总堂饮茶!”
张狂龙筷子停在半空。
“骆驼哥?”
“冇错啦!你斩翻洪乐双花红棍,骆驼哥话要亲手斟茶俾你!”
猪肉荣在电话那头唾沫横飞。他虽是和胜和四九仔,但守着旺角麻雀馆十几年没挪窝。现在手下马仔杀进油尖旺,整个字堆都在传他猪肉荣要上位。
“总堂饮茶?知啦荣哥。”
撂下电话,张狂龙盯着碗里漂的葱花出神。铁头识相地闭紧嘴巴,把汤底吸得呼噜响。
张狂龙指节敲打着掉漆的桌面。骆驼哥点名无非两种可能:要么替洪乐找场子,不过江湖规矩愿赌服输;要么就是要封他做草鞋——毕竟油麻地三间马栏现在可都姓了和。
作为赵山河团队的二号猛将,他向来冲在最前头,斗嘴的活儿也全包揽。
张铁柱眉头一皱,扫了眼旁边的小弟阿彪。
这愣头青刚跟他混,青红帮的人都没认全,哪知道龙爷的座驾是啥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