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带着闻逆川和白玥两人,确实是往南面去了,但并没有回苗疆。
一来,对于闻逆川而言,苗疆除了只剩下母亲的骨灰以外,也没什么至亲的人了,连房子都是破破烂烂的,只剩一个空壳子。
二来,还是担心被谈煊找到,毕竟,两年前他在苗疆“假死”这事影响不小,可是谈煊亲自带着军队进村,把他揪出来的。
既然要走,那就走得彻底,何必又让他再找到自己呢,所以,苗疆那屋子是回不去的了。
从银郞那儿回来之后,闻逆川就没少在寻找落脚的地方,还唤来白玥给他来关于南面疆土的地域书籍,最终,他锁定了一个名叫“边南”的地方。
说到那边南,其实还算不上一块独立管辖的区域,只不过是依附于一座城池的小镇,不过,有山、有水、有良田足矣。
这次带两人出城的车夫,便曾经在边南生活过一段时间,对那里尤为熟悉,还给两人做了中间人,让闻逆川刚到那儿就买下了一座小房子。
拿到房契的时候,闻逆川都觉不敢置信,没想到这辈子自己还能拥有一座属于自己的房子,即便很是个老破小,地段又很偏远。
不过好在屋子搭配的东西都很齐全,那房主说了,目之所及都属于这座房子的范畴——
有一块地可以种庄稼,而且离河边也很近,不愁水源。
一座房里头正好有分开的两屋,他占一个,白玥占一个,互不打扰。
闻逆川转悠了一圈,十分满意,当天就拍板,二话不说就把这房子拿下了。
初春。
南方的春天好像要来得更早一些,但挡不住的是潮湿,某天醒来,发现屋子内墙上竟然都挂上了细细密密的水珠,屋内也充斥着一股发霉的味道,那是闻逆川在王府里从来都没见过的景象。
本来还有些不习惯的,可当他一出门,迎面而来的暖风,又让他心情平伏了一些。
就在这时,白玥催促着他到地里干活,还冠了一个非常正当的理由,那便是“不能坐食山空”。
然而,闻逆川并没有把实情告诉白玥,光靠谈煊给他的那两大箱银子,再加上生活在这样偏院的小地方,其实这活儿,也不是非干不可。
柴米油盐可以到附近的城池去买,一个月买一次就够了。
不过闻逆川还是很配合地去了,既然来了,那就当一个合格的村民吧。
久而久之,闻逆川和地里其他干活的人也逐渐熟络了起来。
有个叫“薛婶”的人对他十分热情,只要看见闻逆川一下地,就会忍不住上前同他套近乎。
虽然他有时候也会觉得那薛婶很烦人,但毕竟他初来乍到,还是不敢得罪这附近的人。
见闻逆川有所回应,薛婶更加热情了,三天两头就下地找闻逆川唠嗑,有时候家里没活儿,也硬要过来唠一会儿。
“阿川又来啦。”薛婶越过泥泞的土地,一脚轻、一脚重地踩到闻逆川的跟前。
“今天怎么不见白姑娘呀?”薛婶又问,这个女人好像对闻逆川特别感兴趣。
“她上集市去给我买点儿东西。”闻逆川淡淡地回答。
一来二去,他对薛婶也有所了解。薛婶家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恰逢适婚年龄,不少人上门说媒,可薛婶都没看上,唯独看上了住在几里之外的“阿川家”的小伙子。
她不知闻逆川的全名,只知道管他叫“阿川”。
阿川是从年初搬来边南的,一来就买下了一座房子,房子还不小,门口有快地,但唯独他身旁有个女孩儿。
那薛婶最早便是套白玥的话,以为她是闻逆川的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