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头好似还与谈煊相识,唤他“怀玉”。
若不是此刻入口的饭菜烫到了舌头,闻逆川还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怀玉啊。”那老头又开始说话了。
“嗯?”
闻逆川没听错,是谈煊应了一下。
“他是谁?”那老头问道。
这个“他”自然指的就是如今正在大口干饭的闻逆川。
“内人。”谈煊言简意赅。
“噗。”
“噗。”
那老头和闻逆川几乎同时被饭菜噎了噎。
“胡闹!”那老头低声呵斥了一句,“男子能做内人吗?”
“明媒正娶的,”谈煊停下了吃饭的动作,看向闻逆川,“只是当时有军务在身,没有亲自拜堂。”
啪的一声,那老头放下筷子,忽然就来了脾气,质问道:“谁给你做的媒啊,这么损,把一男子指给你?!”
“圣上指婚。”谈煊回答起来的语气依旧淡定。
不知是不是错觉,闻逆川还听出了一丝理直气壮的意味。
老头:“……”
闻逆川:“……”
于是,那老头憋着一口气,又默默拿回了筷子。
三人沉默地吃了一会儿,闻逆川正端着碗往嘴里扒饭的时候,谈煊又不动声色地往他的碗里塞了一块肉。
闻逆川咀嚼的动作一顿,斜眼瞥向谈煊,而后默默地把那块肉滑到了嘴里。
忽然,小矮桌一动,只见那老头从底下掏出了一壶酒,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眼皮也不抬一下,把酒壶递给谈煊。
谈煊自顾自地倒了一杯,正要把酒壶立回去的时候,那老头发话了:“他不喝么?”
“他方才吃错药了,怕烈酒与那药效相冲。”谈煊回答道。
本来闻逆川也没有喝酒的嗜好,但谈煊这么一句“吃错药了”可把他的胜负欲激了起来,他一把把酒壶抢了过去,给自己也满上一杯,说道:“药效早就过了,我陪老人家喝两杯。”
闻言,剩下的两人先是一愣,而后那老头呵呵地笑了起来,举起装酒的碗就同闻逆川碰了一杯,而后一仰头,一饮而尽。
闻逆川自然也不会怠慢,也这碗酒喝完了。
酒杯放回小矮桌,那老头才不徐不疾地问道:“你叫什么?”
“鄙人姓闻,名逆川。”闻逆川回答道。
“逆川、逆川……”那老头自己念了几句,又问,“你现在住在怀玉的府上么?”
还没等闻逆川回答,谈煊竟替他答上了:“自然,我内人,定是住在我的府上。”
“我问你了吗,多嘴。”那老头剜了谈煊一眼。
谈煊憋了一口气,压在胸中,可与平常不同,即使吃瘪了,他竟然也没有反驳那老头。
“我看你的长相,也不像是中原人,你祖籍是哪里的?”那老头接着问道。
“我母亲乃苗疆人,我父亲是京城人。”闻逆川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