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川、小川……”谈煊一遍又一遍喊他。
闻逆川迟钝的脑袋终于感受到了呼唤,他伸手就把眼前的人圈住,在谈煊的怀里蹭来蹭去。
此地不宜久留,谈煊无暇顾及太多,把人横着抱起就往门外冲去。
他速度极快,通过了几个关口,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不少牛头,那都是谈煊为了溜进去的“战绩”。
最后,他推开了一扇从屋顶翻转的门,一转,门就开了,在地下呆了半天的两人,终于冒出头来。
一道刺眼的光照射进来,许是刚从黑暗的环境中逃出来,谈煊被照得眯了眯眼,他下意识地用一只手挡在闻逆川的眼前。
原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晌午了。
谈煊眨巴了几下眼睛,终于适应过来,此时,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他一脚把那门踹回去,抱着闻逆川头也不回地逃去。
此地不是京城内,更像是城郊的地方,身后追赶的声音犹在,于是他钻进了一个竹林里。
谈煊抱着怀里的人跑了几里路,靠在树边喘息之时,怀里的人却挣扎起来了。
他垂眼一看,只见闻逆川揪住他衣襟,神情十分难受地说道:“谈煊,我好难受……我被那阉人喂了一壶催情散。”
话音刚落,谈煊把怀里的人拢了拢,说道:“小川,你再坚持一下,快到了。”
这是闻逆川迷糊之际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他不明白谈煊所说的“快到了”是去的哪里。
但明明此地离王府,还遥远得很呢。
然而,此刻的赌场内乱成了一锅粥。
外头天亮了,好些赌客要离开赌场,只见一个牛头把唯一的通道堵上,不让里头的人出来。
“怎么回事啊,为何忽然不给人走啦?”
“不知道呀,今儿好奇怪啊……”
“他们不会把我们一直困在这里吧?”
“……”
赌客们议论纷纷。
其中一个性情暴躁的,蹭地一下窜上了赌桌,指着那封路的牛头,就是一顿痛骂:“老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怎地现在还不让老子走了?!”
“客官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要不再听两首曲子再走吧……”几个歌姬舞女在赌桌下好一顿劝说。
“我听你妈的!”那人用力冲那歌姬推了一把。
随即歌姬向后倒去,好在几个舞女把她接住了,但还是惹了很大动静。
有一人站出来后,其余又上来了几人,这些人学着方才那人的模样,冲着封路的牛头们大喊大叫。
他们喊着“放人”、喊着“滚开”,也不知怎么的,里头竟然混杂了一句“退钱”。
“退钱!”其中一个站在赌桌上的人叫喊道,“老子在这里赌了三天三夜,你们把我搜刮干净了,老子现在身无分……”
咔,一声巨响,那人的话还没说完,只见影而不见刀起,那人的血液如泉眼一般喷射出来,随即,那个喊“退钱”的赌客,身子一软,倒在了血泊当中。
人倒下了,才显出站在他身后的牛头,那牛头的腰间还挂了一块铜牌,许是牛头们的小头目。
鲜红色血液随着刀刃滑向刀尖,一点一点滴落。
此刻,原本嘈杂不堪的赌场内瞬间安静如鸡,霎时间没一个人敢发话,安静得连呼吸的声音都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