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小公子,方才那人犯了重罪,本官已着人将他收入牢狱。放人,实在不成体统。”
&esp;&esp;“牢狱?”他不可置信地瞪圆的眼,还以为自己听左了。
&esp;&esp;下一瞬,又不厚道地笑了起来。
&esp;&esp;那等阴沉森寒的地儿,岂是宣平侯府的小侯爷能去的?
&esp;&esp;“你也是够有本事的。”他上前拍了拍林大人肩。
&esp;&esp;好热闷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别乱动……
&esp;&esp;依照小侯爷睚眦必报的性子,这高堂之上的李大人,应是没甚么好果子吃了。
&esp;&esp;对上他’自求多福’的眼神,林大人心里’咯噔’一下,竟有些慌张。
&esp;&esp;“我也难得见他落魄。这样吧,你替我引路,这等好机会,不嘲笑他一番,白费我连夜赶路了。”
&esp;&esp;说着,他便提上林大人的衣领,连拖带拽地出了衙门。
&esp;&esp;牢狱内,阴森可怖,墙面两侧插着火把,偶有凉风从过道处吹来,恍若鬼火狐鸣。
&esp;&esp;显然是林大人极少亲下牢狱,亦或是平日里做多了亏心事,他一双眼紧紧地盯着前边,手扶墙沿,慢吞吞地往前挪着。
&esp;&esp;忽然,铁链哐哐作响,哀嚎过后,一沾了血的狱卒,目眦欲裂地瘫在林大人脚下。
&esp;&esp;林大人吓出了声,连退几步。然而,为那仅剩的威严,他仍是强压下心里的余悸,往里走去。
&esp;&esp;审讯室内,祁荀斜坐在木质长凳上。
&esp;&esp;他一腿曲起,身子懒懒地倚在后边的桌檐处。
&esp;&esp;刑架上,狱卒身子呈十,他的腿显而易见地颤抖着,兴许是畏惧祁荀狠辣的手法,说话时,就连牙关也上下磕碰。
&esp;&esp;“林大人在判司手底办事。他判案的依据除了权势外,还有银钱。谁给的银钱足,谁便得理。小的在衙门牢狱的这几年,林大人都是这么来的。”
&esp;&esp;祁荀点点头,舌头舔舐牙尖,顺手操起落于地面的利剑。
&esp;&esp;哐当一声,狱卒腕间的镣铐一分为二。
&esp;&esp;“带我去见他。”
&esp;&esp;狱卒哆嗦着爬起身来,正要应是,外边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esp;&esp;“不必去,我帮你带来了。”
&esp;&esp;祁荀眉心一跳,抬眸扫去。
&esp;&esp;见到那人一身黛青色锦衣后,头疼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esp;&esp;那人径直坐在他身侧,一把拦住他的肩:“你都进牢狱了,我能不来吗?”
&esp;&esp;得,存心瞧他笑话来了。
&esp;&esp;祁荀眼神落在他的左手上:“乔元均,你想死直说。”
&esp;&esp;二人好友相见,乔元均到底是压不住欢喜。
&esp;&esp;他没松手,反倒壮着胆子说道:“我说你这么些年怎么一点儿也没变,一开口,还是打打杀杀的。就你这样的性子,往后哪个姑娘敢跟你?老侯爷可说了,我是个知风趣的人,此次来永宁,非得让我多带带你。”
&esp;&esp;老侯爷不知道,祁荀却再了解不过。
&esp;&esp;乔元均的风趣大多湮没在秦楼楚馆的温柔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