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登时觉得压力如山,心跳随时会停止似的。寒意从背后升起,冷汗如浆,顷刻间浸湿衣裳。
四周一片死寂,安静的可怕。
时间似乎在刹那间静止,众人心跳声一次比一次清晰,甚至听得到体内血液流动的细微声响。恶寒缓缓游走周身,直侵筋骨,令人头皮发麻。
所幸黑衣人似乎并未察觉到有人藏匿于此,很快收回目光,看了一眼紫玄真人的尸首后,身影一晃化作青烟,只一瞬间,已然不见踪影。
段逸鸣这才觉得身上压力骤减,长吁一口气,站起身来,大步奔到紫玄真人身边。他仰面躺倒在地,面色扭曲,双目圆睁,残余着一丝惊恐和骇异。
蝶婆婆等人纷纷奔来。
诸人看到这副惨状,心下不由一沉。
那几个紫萝谷弟子早就被吓傻了,只看了一眼,便浑身哆嗦,伏下身子大口大口的呕吐起来。顾研茹紧紧依偎在蝶婆婆身边,俏脸雪白。
唯有长孙傲梅胆子稍大些,在段逸鸣身后前视。
地面上两具毫无生气的尸首,在这月光下看来更加狰狞可怖,而谁又能相信,今夜之前两人皆是当今世上的绝顶高手,如今却曝尸荒野。
还是蝶婆婆打破沉默,说道:「还是将他们埋了,让他们入土为安。
一死百了,一切恩怨到此为止吧。」
不管怎么说,北昆姥姥还是紫萝谷门下,虽说死有余辜,但若要她把尸首扔下不管,却是不能。她上前从北昆姥姥怀中摸出紫血佩,看到师门至宝完好无损,一颗提起的心终于放下。
段逸鸣知道蝶婆婆此时的心情,当下默默点头,用紫竹棍掘开两个坑,将两人尸首分别放入。
土堆高高堆起,荒凉萧瑟。
蝶婆婆命弟子砍下两段树枝,削成墓碑状,一块刻上紫玄真人的名号,在坟堆上插好。而另一块她本想刻些字,想想又没有什么可写,只简单刻了「党惊鸾之墓」几个字。
当下将木碑插在各自坟堆上,当作个记号,日后也好辨认。
「党惊鸾应该就是北昆姥姥的名字了。」段逸鸣暗暗想道:「真是太可惜了。北昆姥姥若是将精力倾注在紫萝谷上,凭她的修为才智,即使未必能独步江湖,也必定不会在天剑派之下。」
「走吧!」蝶婆婆低沉的声音传来。众人最后望了一眼荒野中的两座坟堆,终于大步离开。
一行人日夜兼程,披星戴月,终于赶回紫萝谷。
方一进入谷口,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味扑鼻而入,众人大惊,奔上前去,但见小径两侧尽是死伤弟子,血迹斑斑。
蝶婆婆面色微变,急忙寻了一个尚余一口气的弟子盘问。
那弟子目光游离,认出面前之人,说道:「六长老,快、快!丹琊、丹琊师祖他带人杀进谷去了……」话未说完,头一歪,已然死去。
蝶婆婆心中大惊,说了声:「大家快走!」急匆匆奔入幽谷。
顾研茹知道谷中发生大变,想到重病卧床的母亲,娇呼一声,飞也似的向前奔去。段逸鸣怕她有所闪失,急忙拉着长孙傲梅尾随而入。
一路上皆是倒毙弟子,间或有负伤弟子在呼号哀鸣,触目惊心。而紫萝谷深处,隐约传来呼喝怒叱之声。
众人一路疾奔,前方出现一道山涧,落虹天桥横卧其上。
落虹天桥前,正有数十人厮杀在一起。
元衡真君独立挑战谭无遗和齐风云两人,难分轩轾。
和易大智等人对峙着的却是一个浑身包在衣裳里的矮小之人。
段逸鸣看到落虹天桥上站着一个中年丽人,一袭淡白裙裳,姿容胜雪似落凡仙子,正是顾研茹母亲童婉渲,而丹琊上人站在了另一侧。
顾研茹娇呼道:「娘!」一跃而起,扑进童婉渲怀中。
童婉渲看到顾研茹,美目中浮起一层疼爱之色。
段逸鸣稍稍一顿,也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