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
何潇潇正笑着要再说什么,门口传来敲门声。
侍者推门,引着两个人进来。
男人穿着剪裁利落的深蓝西装,举止间自带一股从容气势;身旁的女人一袭奶白色长裙,发髻精致,气质温柔。
何潇潇站起来,朝两人挥手:“牧哥,嫂子,来,快坐!”
顾朝暄也站起身,神情礼貌。
男人看向她,步子一顿,唇角微微扬起:“你好,顾小姐。虽是初次见面,但我已是久闻大名。”
“你好。”
“别客气,话说咱们当年还差点就要见面了。”
“差点?”
“对,在杭州,你拒绝十一的好意,咱们也就此错过了。”
哦,她有点尴尬。
那时候,她拒绝了秦湛予的帮助。
拒绝得干脆,也拒绝得决绝。
连他当时眼底那点未散的怒气,她都记得清楚。
她没给他任何余地。
不让他插手,不让他靠近,甚至不让他替她说一句话。
不欢而散。
接下来,牧忻州笑着,伸手示意身旁的女人。
他的妻子楚悦坐在他身侧,举止安然,谈吐间带着高翻院出身特有的端正与从容。
她的气质与那种张扬的社交场面截然不同,温柔却不软弱,笑起来的时候眼神澄澈。
她对顾朝暄并没有任何的探问,只用那种得体又恰到好处的礼貌与她寒暄。
几句客套之后,气氛逐渐缓和下来。
何潇潇说笑着,楚悦也偶尔应几句,话题从东四老巷的茶馆讲到新开的展览,又聊到前几天外交口那边的新闻。
顾朝暄坐在旁边,安静地听。
她的表情淡淡的,嘴角挂着礼貌的弧度,不多言,但显得极有分寸。
这桌上的人,无一不是那种在京圈里生来就被放在光下长大的人。
他们的谈吐、语气、乃至举手投足,都是骨子里的稳与从容。
而她,像是个局外人。
可他们并没有把她当成“局外人”。
牧忻州偶尔提起一点往事,总不忘让话题落回到轻松处;楚悦笑着为她添茶,手势自然,没有一点尴尬的过渡;何潇潇更是活跃,三句话不离玩笑,把气氛撑得正好。
这样的体面,正是上流子弟的底色……他们懂得如何给人留面子,也知道什么叫“分寸之间”。
他们像是默认了她的存在,也默认了……秦湛予的选择。
酒过一巡,侍者上了几道热菜,桌上茶香氤氲。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
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浅灰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身量颀长,风度儒雅,脸上带着方才下班未散的倦意。
眉眼深处却藏着几分世家子弟特有的锋芒。
不是张扬的那种,而是一种习惯被人注视后的平静与自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