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在那庞大,厚重,甚至称得上是丑陋,狰狞的身体里,一个新的“人”脱体而出。
依旧长着犄角,甚至拖着一条红色,布满鳞片的尾巴。
然而那是个青葱“少年”,穿着红色长袍,袖口有白色云纹,身形挺拔瘦削,面容清秀,神情恬淡,带着一种脱离于世间的洁净感。
最奇特的是他的双眼,金银双色瞳孔在那月牙般的眼眶里相互辉映,如浩瀚日月。
禁宫之主已经改头换面。
与他的面容一起改变的,还有四周聚拢的灵,那些灵气压得砖瓦噼里啪啦作响,好像有什么东西层层叠叠压在上头一样。
“从古早世代以来,一代又一代霸者选择了入主禁宫,拥有天下,在权力的顶峰结束自己的一生,只有你,抗拒了吾的邀请。”
他的声音已变得通明,听起来竟好像下凡的童子。
“我看,其实那不是什么邀请吧。”
尹秀咧嘴,“那只是你的蛊惑而已,藏在所有历史背后的你,成了蛊惑这些霸者的存在,不过这也不怪你,只因为那些人,也确实是为了权力而来,渴求权力,最后被权力所束缚,操控,这不是很应该吗?
而且我也发现了一点,那就是别人说驭者最后都会性情大变,变成龙,我想那应该也是受了你的影响吧。”
“吾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禁宫之主将周围的雷电引下一束,化作一柄与北天断魔剑几乎同样散发金光的宝剑。
“如果早一百年来,你会赢,但现在你会输。”
禁宫之主早早便下了判决。
尹秀面无表情,似乎这不关他的事一样。
“你是说气运不够了?”
“没错。”
禁宫之主手弹着剑身,电光溅射出来。
“这无关乎别的,只因为气运不够了,在这禁宫之内,即便是你已集齐了五色龙帝子,然而这还远远不够。
五色龙帝子只可以叫你成为九州的主人,却不足以叫你击败吾。
其实,你又何苦因为一时的意气之争与吾作对?正如婴孩是不会切断自己的脐带的,你与吾是共存的关系。”
“不对。”
尹秀向他摇摇手指。
“婴儿正是因为离开了脐带才能长大成人的,在腹中的时候,他当然需要脐带才能活下去,然而等他离开了母亲的肚子,呱呱落地的时候,这脐带便成了他要挣脱的东西。
世上从没有身上连着脐带的成人,不是吗?
而且这也不是共存,只是寄生而已,禁宫之主,你藏在这重重历史的背后,寄生于霸者身上,也寄生在九州气运之中,甚至为了维持这个局面,你也妨碍了那些霸者从脐带中脱离出去。
我要做的,便是斩断所有的联系。”
“可你做不到啊。”
禁宫之主在空中漂浮着,飞来飞去。
“吾说了,九州的气运已不足以支撑你击败我了,这不是一两个人的原因,这是居住在九州上的人们的决定。
他们对九州的未来漠不关心,只盯着眼前的一亩三分地,对于往后,甚至下个月的事情都毫无关心,他们只关心自己啊。
你叫这些人把气运分享出来,那岂不是要了他们的命?没人会做这种赔本买卖的,因此九州最终被吾所操控,是所有人都愿意看见的,也是他们默认的。”
“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