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词睁大眼睛,她自是知道鹿血的用途,古书有云,鹿血补气补肾,是非常值钱的玩意,平常不见得能寻到。但她暗暗觉得,宣夜的病,三分在身,七分在心,但这话她决计不敢说出口。
“然儿在和辛词说甚悄悄话,不如也说出来让三娘听听。”单莲飘了辛词一眼,辛词不敢吭气,只是低着头。
倒是宣然呵呵一笑,朗声说:“三娘这么一闹,恐怕苏小姐不会再搭理我了呢。适才我问她愿不愿明日与我出游踏青,还未得她回音,您便插*进话来……”宣然小声抱怨着,但见单莲和其他姑娘全都笑得前仰后合,他这才起身站到辛词面前,深深作揖道:“不知苏小姐意下如何?”
辛词扬起头,盯着宣然的眼睛,宣然低颦浅笑,一脸温柔,辛词只得无奈地应承下来。
“既然苏小姐应了,三少爷该吃杯酒。”一个戏子插话进来。
宣然也没拒绝,接过酒盏一饮而尽。众人见状全都朝辛词挤眉弄眼,辛词被羞得是面红耳赤。宣然见辛词不自在地咬着嘴唇,眼里藏着一丝怒气,心知自己有些得意忘形,失了分寸,他赶忙说道:“苏小姐恐是乏了,不如我送小姐回屋。”
辛词只想逃离眼前这种窘境,她随声附和道:“辛词有些发晕,不能再陪三夫人,扫了夫人的雅兴,还请夫人恕罪。”
“什么话?辛词不必多礼,就让然儿护送你去歇息吧。”单莲和颜悦色地说着。
辛词和宣然施了礼,这才并肩翩翩离去。
“还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一个戏子喃喃道。
“谁说不是呢。”单莲面无表情地揉揉眉头:“我也倦了,你们早些回吧。”
再说辛词和宣然,他们出了单莲的宅子,辛词就止住步,眯起眼睛死死瞪着宣然:“三少爷在三夫人面前唱得这是哪出戏?意欲何为?”
“只是单纯地想带苏小姐出去走散心。”宣然有些委屈地望着辛词。
“承蒙关照,但我看还是不必叨扰罢。”辛词冷声拒绝道。
“苏小姐好强的戒备之心。”宣然粲然一笑:“明日是宣家一年一次的礼佛日,府中上下女眷皆要着素衣在佛堂诵经,可是要从早上跪到晚上的。苏小姐难道愿意跪上一整天,而不愿和我去城郊踏青赏景吗?”
“这……”经宣然的提醒,苏辛词想起几日前梅子似乎说过快到宣府的礼佛日了,只是辛词并未挂在心上。一想到要跪上整整一日,辛词便觉吃不消,但她仍警觉地瞅着宣然:“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看来,苏小姐是被我哥哥宣安吓怕了。”宣然耸耸肩膀:“罢了,如若小姐不愿,宣然也不勉强。明日辰时,我在西侧小门恭候小姐,一炷香后,未见小姐我便自行离去。”说完这话,宣然转头便走。
辛词呆呆地立在原地,适才宣然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似是在责怪自己不识抬举。辛词轻叹一声,不知是否该赴约。
辛词不知道的是,宣然转身之际,脸上浮现着一丝若有如无的笑容,他在心中暗暗笃定辛词明日会准时出现。
约她踏青不假,但宣然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询问辛词,他迫切地想了解,二老爷宣正靖死的那晚,辛词到底看见了什么,他相信辛词在堂上做的口供并不全然属实。
抱着这种想法的人并不只是宣然,还有樊城县令丘齐。
这几日他悄悄翻出宣正靖之死的卷宗,一开始丘齐只想证明三夫人单莲并未参与行凶,谁知疑点层出不穷。毕竟是人命官司,如此草率结案,丘齐只觉后怕。
当他得知省城要派官员下来调查他这两年的功过得失之时,他只觉心慌意乱,噩梦连连。为了能保住项上乌纱,更为了睡一个问心无愧的安稳觉,丘齐瞒着单莲重新开始调查此案。
苏辛词这个名字,首当其中列在了名单的第一位。
作者有话要说:小说明,辛词和文宁成长于官家,而宣家不过是有钱的商家
所以,性格差异还是有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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