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行四人首先往北进入一条小巷。大雪初霁,但彤云密布,东北寒风刺骨,连官道上也极少行人,小巷里更是家家闭户,人狗绝迹。
小花子领着三人大踏步走入小巷,而他们身后,有两个身穿老羊皮外袄,弯腰驼背的瘦小个儿,手笼在袖内,皮风帽齐眉盖耳掩口,只露出双眼,也正抖索着先后跟入巷中,神色蛮像个孤穷汉子。
他俩相距约十来步,第一个人在巷口,便瑟缩在一家上房子的矮檐下,像在避风,不走了。
另一个则继续前行,在玉琦四人身后三五十步内彳亍。
四条通道,几乎都有不同的人巡逡。
玉琦突然轻声说道:“他们的消息传得真快!布置也够周密。”
小花子低声说道:“这里有无为帮的一个分帮,远来老店是他们的耳目所在地,当然消息传递得快。”
姑娘问道:“彭叔,你怎么领我们住进黑店里了?”
小花子笑道:“最危险之处,也最安全。除非有绝对把握制我们的死命,他们不会在心脏内舞爪张牙。”
说完,他突然到了一户人家,“嘭!嘭!嘭!”,把大门拍得震天价响。
里面有人应声道:“谁在拍门?”
“办案的,开门!”
“支呀”一声,沉重的门扉开了一条缝,有人叫道:“大冷天,你花子太不识相,干吗不到城里大户人家……”
小花子咧嘴一笑,推门而入。那人怎禁得小花子的神力一推?被他挤入门内。
小花子面色一沉,低声而清晰他说道:“别叫嚷,不然捆起你来说话。”
“你……你你……”
“无为帮犯了案,你这里可窝藏有帮中匪类?”
那人变色地叫道:“你……你是官人?”
“谁说不是?”
“小人乃是安份守已的良民,替城内张大户家里照顾果园,岂敢窝藏匪类?官人要不相信,可去查问查问。”
小花子大眼睛一翻,说道:“脱下外袄。”
那人身上有一件穿了十来年的大棉袄,乖乖地脱下。他看门外有三个英俊雄伟,衣着丽郁,持杖带剑的男女,果然被唬傻啦。
小花子点点头,转身说道:“穿上。记着,窝藏匪类,要砍脑袋,发现无为帮的匪类,速报里正,知道么?”
“知道,知道,小民知……”
小花子大模大样出门,把门带上,一行人转过另一条巷子,依样葫芦又找另一家的麻烦。
他们打扰过的人家,随后即有人前往再次打扰,这人就是巷口的猥琐穷孤。
连钻四条巷,调走了五名监视的眼线。到了正东最远一条小巷,小花子又敲开一家的木门。
开门的是一个年登花甲的半死老头儿,一身破烂,他突然向内一闪,低声问道:“怎么了?你……”
“梁大哥有讯传来么?”
“没有,无为帮的人已纷纷出动,风声紧急,杨公子可有消息?”
“喏!那高大的少年郎就是。不用拜见,日后正长。通知咱们的人,注意向杨公子行踪所至之处留神,一有警兆,立即传信,但不许出面。我师父呢?”
“已动身西上,可能近日可到。”
“请面告家师,我会带杨公子到开封会合。贼人有人钉梢,等会儿会来找你,说我前来搜寻无为帮的人。小心了,行再相见。”
老头子向门外的玉琦一笑,一翘大拇指,颔首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