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一会想象过旺而妒忌,一会摇头叹气以自醒,折腾来折腾去,不知不觉到了十二点,英理还没有回来,今晚还回来吗?他不带女伴回家,毕竟为人兄长,应表现出应有的道德观。起码,表面上应当维持。而且时间又不长,寒尽伤好了,回去了,他想怎么就怎么。不用急在一时。
快一点了,寒尽呵欠连连,抱着靠垫晕晕沉沉地睡过去。
英理一回到家就看见寒尽抱着靠垫躺在沙发上沉睡:长长的发丝披散在背后、肩前,在灯光下晕着幽幽的光泽,右手抱着抱枕,一截雪白的皓腕被墨蓝的抱枕映衬得更加晶莹剔透。双眼紧阖着,长而翘的睫毛如蝴蝶的翅膀在灯光下微弱地颤动,两片淡粉的嘴唇可怜兮兮地紧抿着……这时她翻了一个身,黑色的发丝从她背后滑落到胸前,露出一小段雪白的粉颈十分诱人,让人心跳不已。他还是舍不下她,就像今晚和女朋友在一起,却总是心不在焉。到最后,人家邀他去她家看去年秋天去欧洲买回来的贝壳风铃,他也假装没有听出对方含蓄的邀请,礼貌地谢绝了人家就为了回家看她睡了没有。这几天她都很晚睡,一直坐在客厅里等他回家。却又不承认,说是午夜电视剧实在太好看了。对啊,还好看到让她坐在沙发声呼呼大睡,睡得像块毫无知觉的人形泥团,雷打不醒。
怔怔地望着她秀雅的脸庞,忽然长叹一声,俯下身去将她抱起来送回卧房。
刚一松手,寒尽就醒了。迷迷糊糊地眨眨眼睛,一看到他,立刻清醒过来。
“英理哥,你回来了。”
“嗯。睡吧。”英理转过身立刻出去。
“请等一下,我有事情要说。”寒尽叫住他。
“什么事?”英理转过身来,身形却定在门口,没有再向前走一步,客厅里的灯斜射进来,将他高高的身影拖得长长的,投落在卧室的地板上。
“我最近的腿伤是不是好多了。”
“是啊。”英理露出宽慰的笑容。
“几乎都全好了。一点也不痛了。”
“是吗?医生也说你恢复得不错。”
“那么,我想去上班了。可以吗?”寒尽忐忑不安地问。他背着光,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英理沉吟了一下,“多休息两天再去上班,好不好?”
“好啊。”没想到英理这么轻易就答应了,寒尽松了口气。
“你的腿伤好了,三天后我也要去出差了。”
“嗯?去多久?”
“一个星期或者半个月。青岛的那批货有点问题。我得去看看。”其实,一个星期前英理就应该动身去了,但是不放心寒尽便后延了这么久。现在那边催得实在很厉害了。
三天后,寒尽开始上班了。光是接受大家的关心就花上了一上午的时间。
邵光远看着她清秀消瘦的脸,关心地说:“可以多休息几天再来上班,没问题的。”
“是啊是啊。如果是我,至少要请一个月的假!”安安连忙点头说。
“所以说,这个季度的季度奖要少给你百分之二十五。”邵光远瞪了她一眼。
“我只是说说而已,又没有真的请假。”安安不服气地嚷着。
“动机未遂也一样要受到惩罚。”邵光远说。
大家依旧这样吵吵闹闹,好像五一节前出游的小插曲已被所有人遗忘。除了荣兰再一次表示道歉和谢意时才能回想起来一点。
五月的下旬,亚热带的雨季来临。潮湿闷热的空气中漂浮着阴晴不定的因子。
“寒尽,麻烦你把这些数据整理一下,明天早上开会的时候需要。”邵光远递给她一张表,她许久都没反应,“寒尽?寒尽……。”
“嗯?”寒尽从茫然中清醒过来,“怎么啦?”
“哦,没什么。”邵光远看了看她,有些担忧,她工作时一向认真可靠,尽职尽责,很少有这样神思恍惚的情况。
“麻烦你把这张表的数据整理一下,做好报告。明天给我。谢谢。”
“哦,好的。”
这是今天上午她第五次发呆了!英理哥昨天送她回家后就走了。今天上午十点的飞机,现在应该在飞机上吧,还是已经到青岛了?
不知道公事办理得顺利不顺利,这次是出公差,应该没有女朋友陪伴吧。唉,即使有又怎么样?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中午吃饭了吗?英理哥工作的时候那么投入,总是忘记吃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