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便是有恃无恐,才会这般撒娇。”
周笙白说着,又喟叹一声:“这是无法破解的局,若我是你,我也做不了别的选择。”
这世上有两种人,至亲之人必死的话,一种绝对不会亲自动手,一种是一定肯定亲自动手,丁清为后者。
解脱丁澈,彻底放下过去,是丁清必走之路。
她杀的人也非良善,加之周笙白向来护短,他只心疼丁清要为亲自毁掉丁澈而难受。
“清清,我们不会再见其他人了。”
周笙白道:“从现在开始,就只有我们俩一直在一起,回窥天山,其余事宜,我会给上官堂主和司千重写信。”
若她见不到其他人,旁人也就不会因为她杀过人而伤害她。
在窥天山,凡人上不去,那里是安安静静只属于他们俩的小天地。
“这么说,你不会休我?”
丁清问他。
周笙白道:“明知故问。”
“老大,我破了自己的底线,你为我也要破底线吗?”
丁清目光盈盈,她知道周笙白此刻看不见她的表情,可她就是忍不住扬起满是依恋痴迷的脸,那是她对周笙白炽烈情感最直接的表达,毫不掩饰。
片刻他答:“你就是我的底线。”
她于他是旁人不可触碰的底线,也是他可无限放纵的底线。
“那阵法凶险,以后不许用了。”
周笙白说完,丁清慎重地点头,接着他又道:“在使阵法时,真的没有伤到自己吗?”
她存在表面的外貌能看得出来,但藏在身体里的魂魄碎片究竟如何了,周笙白无法查证。
丁清只道:“放心吧,我很听老大的话,所以很小心,没让自己受伤。”
从南堂往中堂方向走,比从西堂往南堂而来要轻松许多。
因他们在南堂境内逗留了一段时间,再次离开南堂时,南堂边境外的多层阵法已经被破得差不多了,司千重派来的西堂人与中堂边境的翟远会面,三方同时打压南堂,逼得谢家的人不断后退。
原本南堂谢家占尽优势,而今西堂内部发生政变,东堂又是个只擅长制药的,唯有他们受伤了之后能有些作用,若是让他们上阵与中堂或北堂相抗,东堂便退缩了。
偏偏,永夜之主还很信任东堂。
因为东堂如今的堂主,有在世活神仙之美名,他更是百年来东堂中炼药的翘楚,手中丹药无一不精,甚至能将药练成不同的状态。
如气可闻,如丸可吞,如水可饮,如粉可敷。
而今五堂中,原本西堂站在南堂这边,叫南堂信心十足,现下西堂倒戈,反而将南堂逼入了两难的境地。东堂的上官堂主一直深处南堂境内,跟在永夜之主身后,南堂那些打下败仗回来看手皮都没破一块的东堂人,只能自吞苦水。
他们心有不甘,气愤,然无用,亦无可说。
上官堂主的确一直身处南堂,自多月前,东堂决定要追随永夜之主时他便跟在永夜之主身边了,后来上官晴瑛多次去东堂本家寻他,他便传话不见周笙白。
一是不方便,二是时机未到。
后来他终于找到机会可以见周笙白一面,便以化形符与传信符引周笙白去了云川城外的林子里。
那夜会面后,他又匆匆赶回了南堂。
永夜之主的身体状况很奇怪,即便他自负自傲藐视天下,可也不得不找个天下最厉害的大夫瞧一瞧可有解救的办法。
上官堂主也是后来见到了孟思思才知道,原来永夜之主如今的身体并不是他自己的,万物之首的灵魂无法附身在普通人的身上,所以他只能借着使者‘林’的身体让自己方便继续留在凡间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