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回大兴,儿可为打听。”
“万万不可!”妇人止之,“妾与郡夫人有过一面之缘,数年过去,郡夫人必忘之,此时打听,未免唐突……”
世民颔首,欲遗钱财,老者谢绝。拜别二人后,快马回返。
“尔又悔棋,无赖也!”什钵苾以手覆杯,不满嚷道。
秀宁掰其手,笑道:“方才失误,我重掷之,莫要小气。”
“不可!”小家伙摇首,脑旁两根细辫来回摆动,晃似货郎鼓,态度决绝,“再一再二不可再三……”
秀宁嘁道:“尔突厥人也,文绉学舌作甚?”
“身为突厥王室,焉得不学中原语?”什钵苾一脸得色。
秀宁趁其不备,忙将投子掷杯:“贵彩也!”说着飞快行棋枰上,眉角飞扬,“中原有句‘出其不意’,知否?”
什钵苾望向棋枰,两腮气鼓,俄而放声大哭,转身至父跟前,指秀宁道:“伊无赖!”
咄吉正饮酪酒,掌掴之,喝道:“堂堂男儿,哭甚?”
什钵苾吓住,遂止哭,垂首请罪。秀宁怜之,后悔不已。
“尔弟久不归,料为宫监所执……”咄吉却无疼惜,竟在幸灾乐祸。
“世民若获罪,尔指使之罪亦当连坐!”
“我回也!”
秀宁奔出帐,见世民主仆入来,喜出望外。
“左贤王渴否?”世民扬眉笑向咄吉,“天池水来也!”
“怎知此水即天池水?”咄吉轻笑。
世民解布袋示之:“此石得之行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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咄吉仰头大笑,嗤道:“李世民,行宫之物难取,认输则已,以路边石代之,计穷乎?”
“左贤王识汉字乎?”世民手指石上字,反问之。
咄吉冷哼:“身为突厥王储,焉得不识汉文?”
其子什钵苾好奇,上前辩认:“六,王,三,川……”
“齐神武帝高欢昔幸汾阳之天池,于池边得一石,上有隐起,其文曰六王三川。六者是高欢之字贺六浑,王者意指当有天下,三川即河、洛、伊,洛阳也,北魏京畿之所在,意谓将有王命。后高欢果掌北魏国柄,专擅朝政,及子高洋称帝,追为皇帝。”世民唇角一弯,“之所以耽误过久,乃因寻此石也。左贤王如不之识,世民亦百口莫辩。”
如若否认,岂非自认不识典?咄吉因笑:“我岂不知神武帝耶?伊本为尔朱荣麾下将,后败尔朱氏,跃为魏国丞相,对否?然,取行宫之物乃为赢者,尔仍输矣!”
“左贤王果然博闻。”世民神色自若,“北齐立国,此石置于汾阳宫供奉,后国亡,周人弃于天池旁。焉非行宫之物耶?”
秀宁见咄吉哑口无言,笑望世民,嘴角轻撇。世民挑眉一笑,似道:彼咄吉可作弊取胜,我李世民亦可信口开河。秀宁因笑,再问:“左贤王岂吝良马乎?”
咄吉哼笑:“我突厥最是不缺良马,改日定当送至府。”
“多谢!”世民拱手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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