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夫人歇斯底里地大哭大闹,已经晕过去两回了。
楚国舅一怒之下,杖毙了楚一鸣跟前的小厮,然后派人来侯府给楚一依送信,让她速速回府。
楚一依闻讯之后,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毕竟,楚傻子可是楚夫人的心肝宝贝,平日里身边前呼后拥,多少奴仆守着。
从来不允许他到井边这种危险的地方去。
他怎么会掉进水井之中呢?
楚一依立即带着池宴行返回国舅府,帮着操办楚一鸣的丧事。
静初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也震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再次想起,昨日里楚一鸣追着自己的马车,说的那几句话。瞬间觉得,脑中又是一阵晕眩,紧紧地捉住池宴清的手,控制不住的轻颤。
池宴清觉察到了她的不对,紧张地弯下身来:“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静初只觉得喉尖有些难言的酸涩,她有些艰难地道:“昨日,楚一鸣与我说过,他说楚国舅在水底藏了东西,他要我陪他一同去找宝贝!”
池宴清也瞬间愣怔住了:“水底藏东西……莫非,楚一鸣他知道些什么?”
静初也一时间失神:“假如,此事不是巧合的话,会不会,这个镇远镖局的幕后主人就是楚国舅!”
会!绝对会!
若是朝中无人,镇远镖局不可能勾结上兵部薛链,并且让堂堂侍郎心甘情愿地自杀封口。
若是朝中无人,对方也不可能提前预知皇帝即将狩猎离京,趁机转移兵器。
池宴清笃定点头:“极有可能!楚国舅与大掌柜密谋的时候,被楚一鸣偷听了去。
楚一鸣误以为,楚国舅往水里藏了什么宝贝,于是就想打捞上来,所以才会失足落水。”
静初颇有些懊恼地道:“我当时为什么就没有想到呢?哪怕我当时劝说他几句,他也不会因此丧命吧?”
池宴清宽慰道:“此事与你有什么关系?是楚国舅自作孽不可活,害了他自己的儿子。”
静初心底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楚家的人都很讨厌,包括楚夫人与楚一依,但楚一鸣的心智不过几岁,是唯一令自己觉得惋惜的。
她的情况好转之后,池宴清便立即率领锦衣卫,按照大掌柜所交代的线索,凿破冰面,打捞出了沉在水底的兵器。
然后,又按照大掌柜供认的线索,严查镖局以往运送出去的货物,盘问每一位镖师货物的押运目的地。
因为,这些被运送离京的兵器,才是重中之重。
一个小小的镖局,压根不可能用得到这么多的兵器。
镖局也犯不着冒着叛逆掉头的危险,贩卖兵器牟利。
长安允许民间有限持有兵器,但也有限武令,捡到军械者必须上交,否则一律鞭笞之刑。
贪墨私藏这么多的武器,池宴清完全有理由怀疑对方有谋逆之心,可能在暗中养私兵。
兵器运送抵达的地方,就是对方养兵所在。
即刻回禀皇帝,皇帝对于此案,也十分震惊与关注,当即下令池宴清一定要严查不怠。
用静初的话来说,原本以为捡到一根草绳,没想到,草绳后面拴着一头牛。
假如此案能破获,池宴清无疑又是大功一桩,这锦衣卫指挥使实至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