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便见王业在床榻上摆着“太”字呼哈大睡。麻布薄被压在身下,衣衫倒都还穿着。云锦儿俏脸一红,拿起床榻边的木棍,戳了戳王业。
“快起来,要去用膳啦!”
“嗯?哎呀……现在是放假,你再让我多睡一会吧……”
王业睡眼朦胧的起身,搓了搓眼,感觉一夜并未睡好,晃晃脑袋又重新倒了下去。
云锦儿见状赶紧上前将云业拽起,一边说道:
“说的什么怪话,别睡啦!今日朝食是我阿父请你过去共用,你快起来!”
说罢转头唤了一声:
“小枝,你快进来啊!”
王业眼睛陡然睁开,恍惚片刻想起今天还要去见云山他爹,便顺着云锦儿起身,见一个十二三岁小姑娘端着个洗漱用的木盆低头走了进来。
“她是?”
云锦儿拉着小姑娘的手跟王业介绍道:
“她是小枝,我幼时的玩伴,小时候随大母避难来到云寨,是第一批来云寨的。后来大母过世,便孤身一人无依无靠,还经常被其他逃难的人欺负,我们就把她接到寨中居住。”
王业边洗漱边笑着对小枝点点头,随后将用罢的麻布方巾搭在木盆沿上,便拿起木棍要随云锦儿出门。
云锦儿赶紧拦住王业嗔怪道:
“你这人,出门面见长辈,衣衫也不知整理……呀,你这衣衫是怎么穿的啊!”
说罢哈哈笑了起来,指挥着王业将拧在一起绑着活扣的束腰解开,重新扣好内衬与外衫,最后双手帮忙理顺脖领与开襟,上下打量了一眼,心道:瞧着还真挺俊朗,就是这发式有些怪诞,倒与昨日那套不伦不类的装束颇为相配。
随云锦儿与小枝出门,两人在前,王业在后,小枝攀在耳边悄声对云锦儿说道:
“阿姊,方才你为他整理仪容,像极了妇人在服侍自家郎君!哈哈哈!”
说罢便跑到一边,云锦儿听罢羞红了脸追了上去,两个姑娘追逐嬉戏着往北边跑去,看的王业一愣。
“喂!别跑那么快,我不认路啊!”
领着王业进得云锦儿家的堂屋,云锦儿和小枝就嘻嘻哈哈的跑了出去。堂屋正座跪坐着一位浓眉面赤,身形壮硕的中年人,应该就是云山和云申云锦儿的家君云震。
云震身前有一张大的方形食案,云山与颜弘都跪坐于两侧。
“见过伯父,颜伯,云山兄。”
“快坐快坐!伤腿可还好些?咦?怎么另一条腿也好似有伤?”
云震招呼王业落座,留给他的位置摆着一张胡凳,显然考虑到他的腿伤不便跪坐。王业将手中木棍立于门边,云山忙起身上前搀扶。
“呵呵,昨夜小郎君说他去追兔子,划伤的!”
颜弘都乐不可支,云震微笑着并未接话。而王业对着云山俯首称谢时,顺便瞪了颜老头一眼。
“多谢伯父挂怀。昨日颜伯已经瞧过,未伤到腿骨,并无大碍。”
云震点点头,举起面前一盏酒杯说道:
“我敬业小郎君一杯,谢昨日小郎君高义之举,以身犯险,救得云山兄妹!”
王业连称不敢,解释道是云山他们先助自己脱身在前,后又从山崖处救得自己,应是他敬酒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