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圣扬正裸着上身,提着毛笔在一片白色墙壁上写字。
“我回来了。”邬若玫轻唤了一声。
武圣扬头也没抬,连眉头都没动一下。
邬若玫很清楚这样的专注,当她爸爸在写字或刻印章时,也经常都是这样听而未闻的。
那是一种惊人的专注,一种旁人没法子打扰的境界。
邬若玫静静站在门口,看看他在写什么。
他的草书并不好辨认,她费了一番功夫看出他写的其实是琶琵行,可她没看过这么笔墨饱满而豪爽的琶琵行。
他的字如其人,犷野不羁,且每一处转笔都有一种特别的狂放气韵。
邬若玫随着他的笔触挥洒,不自觉地屏气凝神了起来。
武圣扬麦色身躯随着书写而起伏着,呼吸与律动谐和得像一场舞、一首歌,蕴满了无限力量。
书法与毛笔字的差别,便是在那份味道。字体工整,笔画无神,便流于匠气,勉强只能称之为毛笔字。她认为自己的字体便是如此,而他——
是个天才。
一篇写毕,武圣扬后退一步,缓缓地收心搁下笔。
“武圣扬——”
吓!武圣扬吓到整个人高高跳了起来。
“搞什么?你干么站在我身后吓人啊!”武圣扬蓦回头大吼一声。
“我叫了你一声,你没听见,所以,我就在这边看你练字了。”邬若玫也被他的雷鸣吓得后退了一步。
“写得不错吧!”武圣扬看着自己的作品,忍不住得意了起来。
“写得很好。”邬若玫诚心地称赞道:“你习惯在墙壁上练字?”
“只有在心情很差的时候,我才会在墙上练字,将一整面白墙写满字,感觉很痛快!你爸走的那阵子,我几乎每天都在油漆墙壁,这样我才可以继续写下一篇。”他老实地说道。
“你现在心情不好?”
“非也、非也。我这回练字,是因为我要在一场舞剧客串演出。到时候,舞台上会有一面白墙让我写字,而舞者就在我前方舞动着。”
“感觉似乎很精采。”邬若玫感兴趣地点点头。
“对啊,我和那个导演是死党。我提出这个想法时,他猛亲我,弄得我一脸口水。”武圣扬得意地咧嘴一笑,接着动作突然停格。“我饿了。”
邬若玫眨眨眼,一时之间还没回过神来。
“我出门前,在电锅里放了一锅香菇鸡汤。”她转身便往厨房走。
“我知道,那锅汤全在这里了。”武圣扬重重拍了两下肚皮,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边,边说边咽了口口水。“超美味。”
邬若玫回过头,黑白分明的眸子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把一整锅都吃完了?”那可是六个人的分量啊。
“当然全吃完了,那么好吃的东西怎么可以浪费?”武圣扬的灿烂笑脸凑到她面前,笑咧出一口白牙。
看他笑得那么开心,邬若玫的心无预警被紧掐了下。
他经常笑,总笑得像个孩子,好像没有烦恼一样地自由自在。她真羡慕他这样海阔天空的心境哪。
见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武圣扬自然也就不客气地打量起她的绢雅小脸蛋了。
他至少看过她这张脸蛋一百次以上了吧!可她总让人看不腻,就像洁白的茉莉,拥有若有似无的淡香,很舒服却又不会造成呼吸上的困扰。
他深吸了一口气,渐渐地倾身向前。
邬若玫屏住气息,一动也不敢动,惊吓地看着他瞳孔里那个呆若木鸡的自己。
武圣扬一见到她满脸的惊慌失措,他不禁仰头哈哈大笑出声,长臂一揽,便把她搂入怀里。
“你怎么会这么可爱啊!”他还在笑,也仍然牢牢搂着她,因为觉得她软凉的身子抱起来很是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