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玫最近忙着照顾我,又忙着读书准备考试,一双好好漂亮眼睛弄成了近视眼。叫她去配副眼镜,她为了省钱,居然拿了她妈妈以前那副老土黑框来配戴。”
“哇~~为了庆祝你有个孝顺懂事的女儿,咱们喝威士忌,如何?”武圣扬咧出一口白牙,笑得坏坏的。
“不能喝酒!”邬若玫挡在爸爸面前,黑色镜框下的大眼睛拼命瞪武圣扬,一副要以死谏言的拼命模样。
“若玫,老爸再活也没几天了,你就让我好好喝一场吧。”邬镇东拍拍女儿的肩,笑着说道。
“邬老头,你记不记得咱们说过——要找一天来试试‘醉茶的感觉?择期不如撞日,如何?”武圣扬话是对邬镇东说的,眼睛却瞄着邬若玫。
邬若玫皱着眉,只觉得武圣扬浓眉大眼分明一副“我已经很配合了,你要是再啰嗦,我就把你送到警察局”的警告眼神。
“我去帮你们准备泡茶的器具,还有点心。”邬若玫望着爸爸,柔声说道:“记得茶别喝太多,晚睡对你不好。”
“她是被老太婆附身了吗?”武圣扬翻了个白眼,磨牙切切,一脸的不耐烦。
“小老弟。”邬镇东不客气地敲了下武圣扬的头。“我前妻去年过世了,她就只剩我一个亲人了,当然会害怕失去我,你还敢嫌她啰嗦!”
邬若玫闻言,猝然低下头,不敢让谁看到她泛红的眼眶。
“小玫,你别哭啊!”邬镇东抱着女儿,急得直跳脚。
“对不起!”武圣扬笔直地对她鞠了个九十度大躬。
“没……没关系。”邬若玫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既然没关系,那你可以去睡觉了,快去快去,小孩子晚睡长不大。放心啦,我们不会偷喝酒的,我这人绝不说谎的。”武圣扬的手掌对她连挥了十八下,见她还不走,干脆伸出指尖往她肩膀一戳。
邬若玫以为自己站得很稳,没想到在他的一指神功之下,兵败如山倒。
她先是后退了一步,继而重心不稳地往后一仰——
砰,一屁股倒坐在地上。
“哇,我随便一推,你便退到了三千里之外,果真身轻如燕,达到美女最高境界。可敬可佩!”武圣扬为了脱罪,呱啦呱啦又是一串话。
邬若玫还没消化完他的话,他已经伸手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还顺便帮她拍去了臀上的沙土。
邬若玫缓缓回神,不可思议地看了爸爸一眼,原来老爸之前所说的关于武圣扬疯疯颠颠的叙述,全都是真的。
她噗地一声和爸爸相视而笑了起来。
“既然笑了,代表你精神还不错,不如你先帮我准备完晚餐之后再睡,如何?我一路从机场赶来,什么东西都没吃。”武圣扬愁眉苦脸地抱着肚子,摆出一副可怜难民相。
“你很吵。”邬若玫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聒噪男人。
“错了。”武圣扬一本正经地对她摇着头。“我是‘非常地吵。”
邬若玫捂着笑得发疼的肚子,粉唇上的笑意无论如何就是不肯离她远去。
“我去帮你们准备东西,你们慢慢聊吧。”她咬着唇,笑着转身离开。
武圣扬抚着方正下颚,一瞬不瞬地望着她的背影,轮廓分明的俊挺脸庞在一本正经时,倒是有股不可忽略的男性威猛力量。
“邬老头,你女儿刚才是在嘲笑我?还是在对我放电啊?”他一脸疑惑地问道。
邬镇东大笑出声,打了下他的头。
“放你个大头鬼!她连你当年留着爆炸头,穿着丁字裤在我庭院里写字的照片都看过,她怎么可能对你放电?!”
“这样我就放心了,你要知道我这张英俊容貌总是为我带来莫大的困扰……”
一老一少就这么嘻嘻哈哈地胡乱说着话,勾肩搭背地走入屋内。
仿佛他们之间不曾经过五年的分别,仿佛其中一个的生命不是已经要走到尽头……
铺着榻榻米的日式书房里搁了一张木头方桌,两个男人席地而坐。
晚风徐徐送入庭院里的草木香味。
“……在大陆走了这些年,把山水风雪全放进了心里,下起笔来也就分外地痛快。”武圣扬边说,边捧起大陶碗把热汤全给灌进肚子。“马的!这碗阳春面好吃到我想跪下来对小玫姑娘谢恩。”
“我明天再叫她煮榨菜鸡汤面,你吃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