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漫无目的地在杭州城里面晃来晃去,不知不觉间,天色渐渐地黑了下来。
月光温润如水。
月光下的西湖却是一派热闹喧嚣的景象。
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星星点点的画舫点缀其间。那些装饰豪华的画舫上觥筹交错,弦乐飘飘。
青蕾一个人孤零零地倚在断桥的栏杆上,雪儿也被留在了叶秋儿那里,再也不会陪伴在她的身旁了。她看着那些装饰得富贵华丽的画舫,想象着上面那些奏乐的卖艺女子。她们,一定温柔而又美丽,优雅而又谦恭,反正,就是和她这种行走江湖的女子是截然不同的概念。
凡是男人,喜欢的一定是那样的女子吧?
一艘画舫轻轻地停靠在岸边的码头上,琴声悠悠地停了下来,船上款款的走下一个红色纱裙的女子,只见她轻轻行了个万福礼,开口道:“客官请慢走。”
船上依次走下来几个衣着华丽的酒客,都喝得醉醺醺的。其中一个还意犹未尽地扯住了女子的袖子,口齿不清地嘟囔着:“邀月,走,到我家里去,再唱两曲喝两杯助助兴啊!”
“冯大官人,”女子又欠身道了个万福,不露声色地抽出了被拉住的袖子,“小女子只是区区一个画舫上的卖唱女子,难登大雅之堂。如果您还余兴未了的话,可以到城中的醉红楼去看看。”
这女子真会处事。青蕾暗自想,要是换作自己,早就抽他两耳光了。
“邀月,你什么意思啊?”旁边的人嚷嚷起来,“冯爷叫你去是给你面子,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对不起客官,”女子依旧低眉顺目地说:“邀月只卖唱,从不喝酒。”
“你真不识抬举啊!”说话那人上前就要捉邀月的手腕。
“等等。”那个被称为冯爷的人制止了那人,眯着他那色迷迷的一双眼睛死死地盯住邀月,说道:“邀月,你可要想清楚了,这杭州城里可没有比我冯爷更财大气粗的了,就连县太爷见了我也要礼让三分的。我看得起你,可是你的福气!”
“就是,”旁边的人忙接茬道:“你今天要得罪了冯爷,可没你好日子过。”
“对不起,冯大官人,”邀月依然低垂着眼帘,“邀月从来只在这西湖上卖唱,别的,不卖。”
“什么!”那个冯爷火了,上前一步紧紧抓地住了邀月的胳膊,“今天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船上摇橹的半百老者见势不妙,急忙下船来拉住了冯爷的胳膊,“冯爷,您饶了她吧,求求您了,我们两父女两讨个生活也不容易……”
“去!少罗嗦!”还没等他说完,冯爷已经一脚踹在到了他的身上,老者吃力不住,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
“爹!”邀月大叫着挣扎起来,奈何早已经有两个人死死地抓住了她的胳膊,她一个弱小女子,怎是两个大男人的对手?
青蕾有些焦躁起来。本来早就应该下去救她们的,可是又担心这次救了,一旦自己离开,她们会遭受到更大的报复。
正彷徨间,她眼角的余光突然发现,桥头那里有一个黑影正在探头探脑的。
定睛看清楚那个身影,青蕾不禁莞尔一笑,心里有了个主意。
只见她毫无声息地走到那个黑影背后,突然伸出手去,一把就抓住了他的后衣领,一下将他提了起来。
“啊?”那黑影吓得叫了起来。
“别叫!”青蕾让他转头看到自己,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小蚂蚁,你在这里鬼鬼祟祟地做什么呢?”
小蚂蚁回头看见是她,立刻就堆起了一脸笑来,“原来是你啊,姐姐!吓我一跳!您还记得我啊?嘿嘿……我这不是在讨生活嘛!”
“别叫得那么亲热。”青蕾感觉到他的衣领有些油腻腻的,便松开了手来,“怎么不记得?不但偷了我的钱,还想把我给卖了,烧成灰我都认得你!”
“嘿嘿,姐姐,”小蚂蚁摸着自己的那乱糟糟的后脑勺继续讨好地傻笑着,“那么久以前的事还提它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