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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规矩的代价(第3页)

尘土再次呛入口鼻。右肘的伤口接触到粗糙的地面,剧痛如同电流般瞬间窜遍全身,让他眼前一阵发黑。他死死咬住下唇,口腔里弥漫开一股浓重的铁锈味。

“开始!”王铁柱的吼声如同鞭子抽下。

夏侯北猛地发力!左臂和双腿用力,带动着受伤的右臂,以一种近乎自残的姿态,再次冲入那片象征着残酷磨砺的铁丝网下!

一遍!

尖锐的倒刺在头顶散发着死亡的气息,身体每一次起伏都牵动着肘部的伤口,剧痛钻心。汗水如同小溪,混着伤口渗出的血水,浸透了肘部的布料,又和地上的泥土混合,变成粘稠肮脏的泥浆。

两遍!

动作因为剧痛和体力透支而严重变形,速度越来越慢。每一次右臂发力前扒,都带来一阵撕裂般的痛楚。视野开始模糊,耳中只剩下自己粗重如风箱般的喘息和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巨响。迷彩服的后背和肘部,已经被汗水和泥浆彻底浸透,紧紧贴在皮肤上。

三遍!

当他最后一次挣扎着从铁丝网另一端爬出来时,整个人几乎虚脱。他瘫倒在终点线外的尘土里,胸膛剧烈起伏,像一条濒死的鱼。汗水混着泥浆,顺着他沾满尘土的脸颊流淌下来,在脸上冲出几道滑稽又狼狈的沟壑。右臂肘部的伤口彻底麻木了,只有一片火辣辣的钝痛感。迷彩服的肘部破口处,深褐色的泥浆和暗红的血渍混合在一起,触目惊心。

“起立!归队!”王铁柱冷漠的声音传来,没有任何情绪起伏,仿佛刚才那个被加练三遍、狼狈不堪的身影与他毫无关系。

夏侯北挣扎着爬起来,拖着仿佛灌满了铅的双腿,一步一挪地走回队列末尾。每一步都牵扯着全身的疼痛。他能感觉到队列里投来的各种目光:同情、怜悯、庆幸,甚至可能还有一丝幸灾乐祸。

训练结束的哨声终于响起,如同天籁。

新兵们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三三两两地走向操场边缘那片稀疏的树荫。那里散落着几个供休息的石凳。夏侯北找了一处远离人群的角落,背靠着一棵粗糙的老槐树树干,缓缓滑坐下去。身体一接触地面,所有的疼痛和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几乎将他淹没。

他拧开军用水壶的盖子。壶壁冰凉,里面的水已经不多了。他仰起头,将壶里微温的、带着淡淡消毒水味的最后一点水,贪婪地灌进喉咙。水流冲刷过干裂的嘴唇和灼痛的喉咙,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清凉慰藉。水流顺着他的下巴、脖颈肆意流淌,和他脸上、身上的泥浆汗水混合在一起。

他放下空水壶,铝制的壶身发出轻微的“哐当”声。他闭上眼,将头重重地靠在粗糙的树皮上,试图从这片短暂的阴凉中汲取一丝力量。右臂的伤口在放松下来后,疼痛感反而更加清晰尖锐地传来,一阵阵抽痛。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悄无声息地靠近,坐在了他旁边的地上。是刘斌。

刘斌身上也沾了尘土,但远不如夏侯北这般狼狈。他的动作看起来依旧带着一种刻意的轻松,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同情和“早就知道会这样”的了然表情。

“啧,北哥…”刘斌咂了一下嘴,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过来人的腔调。他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熟悉的、揉得皱巴巴的廉价香烟盒,习惯性地想抽出一根递给夏侯北,但看到夏侯北紧闭的双眼和满身的泥泞,动作顿了顿,又把烟盒捏在了手里。

他凑近了些,身体微微前倾,眼神瞟向远处正和其他班长说话的王铁柱,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推心置腹的神秘感:“看到了吧?今天内务表扬,下午就给你加练,往死里练!这不明摆着吗?”

他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种“你太天真”的惋惜:“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死守着规矩,有啥用?你做得再好,顶什么用?人家想整你,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他再次拍了拍夏侯北汗湿泥泞的肩膀,力道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听我的,北哥!别轴了!我叔说了,”他刻意加重了“我叔”两个字,强调着某种分量,“只要‘意思’到位,保管让你少受这份活罪!调去后勤帮厨,风吹不着雨淋不着,训练量少一大半!那才叫当兵!何必在这儿死扛着,跟自己过不去呢?”

刘斌的目光落在夏侯北右臂肘部那片刺目的泥浆血污上,啧啧有声:“你看看这伤的…多不值当啊!不就是一点‘意思’吗?路子通了,啥苦都不用吃!”

那包皱巴巴的香烟,刘斌口中反复强调的“意思”和“路子”,还有后勤帮厨那轻松的画面,再次如同诱人的海市蜃楼,在夏侯北极度疲惫和疼痛的意识边缘晃动。身体的每一寸都在叫嚣着休息,伤口在灼痛,肌肉在抽搐。刘斌描绘的“舒适区”,像一块巨大的磁石,散发着难以抗拒的吸引力。

他猛地睁开眼!

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没有动摇,只有一种被彻底激怒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凶狠!他受够了!受够了刘斌这种自以为是的“关心”,受够了这种用“意思”和“路子”来衡量一切的腔调!内务检查时那个微不可察的点头,队前那一声表扬,还有此刻肘部伤口传来的、混合着泥浆和血水的钻心疼痛……这些真实的、滚烫的、用汗水和意志换来的东西,难道就比不上刘斌嘴里轻飘飘的“意思”?!

一股混杂着巨大屈辱、愤怒和一种近乎偏执的倔强,如同火山岩浆在他胸腔里猛烈喷发!烧尽了所有疲惫和动摇!

他右手猛地攥紧了那只刚刚放下的、空空如也的军用水壶!铝制的壶身在巨大的力量下瞬间变形,发出刺耳而绝望的“嘎吱——!”呻吟!

那声音如此尖锐,惊得刘斌身体一颤,下意识地向后缩了一下。

夏侯北猛地转过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刘斌,干裂的嘴唇翕动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从喉咙深处、从胸腔燃烧的火焰里,硬生生挤出来的,沙哑、低沉,却带着千钧之力,狠狠砸在地上:

“该咋练就咋练!”

他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目光扫过自己沾满泥浆和血污的右臂,扫过那只被捏得扭曲变形的空水壶,最后定格在刘斌那张写满错愕和不解的脸上,一字一顿,斩钉截铁:

“这苦,我吃得下!”

话音落下,他不再看刘斌一眼。攥着那只扭曲铝壶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指节根根发白,微微颤抖着。他猛地站起身,拖着依旧疼痛疲惫的身体,头也不回地走向营房的方向,去面对那冰冷的药水、破损的作训服,以及注定更加严苛的明天。夕阳的余晖将他孤独而倔强的背影拉得很长,投在滚烫的训练场上,像一道永不弯曲的标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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