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破没怎么当回事,放任这么多年了,还约束个屁啊,自家妹子又没去杀人放火,只是惩治了一些纨绔子而已,不算大事。
至于逃家……又不是第一次了,和上次一样,给兄长还留了一封书信告知一下自己的行踪,不错了。
所以李破这火气多数是做给臣下们看的,吓唬他们一下,别把这事传的天下皆知就成。
接下来也好办,吩咐人去把张亮和羽林中郎将阿史那荣真都叫了过来。
“爱卿派几个寻踪追迹的人,从羽林军选一百人,一起护送长公主去辽东,外人若要问起,就说驸马在辽东受了伤,公主心急之下请诏出京,知情之人不得胡言。”
张亮不敢多言,立即领命而去。
阿史那荣真眼里只有李破,就算李春跑去天边,也不关她的事。
此时见李破好像颇为心烦,便“劝”道:“她喜欢到处游走,打断腿关一阵,她就不敢了。”
好办法,还得是红眼睛的魔鬼,所有事到了她这里都会变得直接干脆,也亏她能安静的在宫中待这么多年。
李破起身,来到阿史那荣真面前,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阿史那荣真笑了起来,微微低下脑袋,就像一只求撸的猫儿,只是她的个头比李破高了半头,骨架也不比李破小,看着有些好笑。
殿中的所有人纷纷低下了脑袋,只当自己是个瞎子,就算是素以刚直敢言着称的谏议大夫孙伏伽也是如此。
在谏议大夫位子上待了两三年,他不免也受到了皇帝的影响,不再那么刚了。
不然的话,之前听闻长公主的事情,按照以前的习惯,他一定会建议把长公主抓回来重处的。
现在则是闭口不言,因为他知道,皇帝最不喜人干涉他的家事,他只要敢进言,迎接他的一定是疾风暴雨般的刻薄话,直戳人心的那种,轻则让你丢个大脸,重的让你直想回去闭门思过,不敢出来见人。
至于官职,倒是不用担心,过了风头就好。
他没有魏征那么滑不留手,却也绝对不傻,只是个人性情有所不同罢了,跟在李破身边久了,潜移默化间变了许多。
“你今天打断她的腿,明天她就能找机会戳断你的肋骨,何必呢?”
李破乐呵呵的道了一句,想像了一下被妹子拿着剑追杀的场景,背后不免一阵恶寒,三十多岁的人了,却是愈发无法无天。
“放心,我帮你一起揍她。”阿史那荣真毫不犹豫的道。
李破哈哈大笑,搂着阿史那荣真的肩膀,在殿中溜圈,“你在宫中待的是不是也有些烦闷?想不想出去走走?”
阿史那荣真缩了缩肩膀,让他搂的瓷实些,“我的丈夫,你去哪我就去哪,这是天神的意思,注定的命运。”
熟悉的味道,李破最欣赏天神的地方就在这里,整天被突厥人挂在嘴边也不嫌烦,也就比佛祖差了那么一点而已。
李破搂着阿史那荣真直接出了太极殿,心情还算不错。
李春去辽东就当给她放放风了,如今这个妹子有了孩子,牵挂不增反降,外面天高海阔,她总想去走走看看。
去辽东寻丈夫,那就让贼眉鼠眼的徐世绩去头疼吧,就是他那外甥有点可怜,才两三岁的年纪,就和父母双亡差不多了。
也不知长大了会不会埋怨父母不靠谱……
…………
趁着李春这事,李破和阿史那荣真一道出宫,带人去了羽林军驻地巡视。
让李破很是满意的是,羽林军大营当中,军纪很是严明,操练也算得当,后勤辎重等事都很清楚。
领兵多年的他转了一圈就知道,这还是一支能战之军,守护长安城的屯卫军和他们比起来,差了不止一筹。
皇帝亲军,还是很给他长脸的。
其实他也明白,羽林军的这种状态是不正常的,应该保持不了几年,主要是现在随他平定天下的将领们都还在。
等再过几年,没了仗打,整日驻守京师,再加入进来一些勋贵子弟,羽林军沦为仪仗队是早晚的事情。
甚至这事都不会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
那句台词怎么说来着,守护之犬,狺狺狂吠,就很贴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