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像一个笨拙的铁匠,在敲打一块烧坏的铁。
阿贝尔已经开始颠勺。
他的动作,优雅得像在跳一支华尔兹。
每一粒米饭,都在空中划过完美的抛物线,精准地被金黄的蛋液包裹。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而裁决官这边。
他也在颠勺。
“哐当!”
锅被他掀起,米饭和鸡蛋在锅里,像一群没头苍蝇一样乱撞。
几粒米饭,甚至从锅里飞了出来,掉落在灶台上。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他是在炒饭,还是在打扫厨房?”
“这已经不是烹饪了,这是对食物的侮辱!”
裁决官没有理会。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锅铲与铁锅的撞击声。
只剩下火焰舔舐锅底的灼热。
只剩下手背上那一点点,挥之不去的,名为“疼痛”的印记。
他的脑海中,那个破旧厨房的画面,再次浮现。
那个瘦弱的少年。
那个疲惫的女人。
“真好吃。”
那三个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他混乱的处理器。
他不是在复制胖厨子的动作。
他也不是在对抗阿贝尔的数据。
他只是想……
他只是想再尝一次,那个味道。
那个被他格式化了无数纪元,却依旧烙印在灵魂最深处的,家的味道。
他的动作,依然笨拙。
但他的每一次颠勺,每一次翻炒,都仿佛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那不是技巧。
那是一种……执念。
阿贝尔已经完成了他的作品。
他将炒饭盛入一个白玉盘中。
每一粒米,都闪烁着金光,颗粒分明,却又紧密地堆砌在一起,形成一个完美的半球形。
没有一粒米是焦的。
没有一滴油是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