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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千年旧事（第1页）

天承殿内，幽深漆黑，视无微光。

有一人端坐龙椅上，身处于幽暗中，他穿着灿金龙袍，金龙飞舞间龙目狰狞，显出此人的威武尊贵。

五彩冕旒上垂下一颗颗温润玉珠，宝珠遮蔽住那人的脸，看不清他的表情和面貌。

四下无人，大殿中星灯俱灭，只有几个镶于柱间的夜明珠在盛放着萤火般的光彩。

“哗，哗……”

突然，大殿外人影闪动起来，有脚步和兵刃交接声在响起，铠甲上甲片摩擦的声响惊动了夜幕，明月从云层中悄然绽放。

大殿中有了一束束光，清冷的月光从门扇中坠入，像一座座登天台阶，似要接引什么人离去。

“铿！鎈！”

错乱的兵器相交的声音在此起彼伏，喊杀声也震天，可不一会，就都落了下去，大殿外恢复了可怕的宁静。

月华好像又要隐去，是一朵更大的云层飘过来，已经遮住大半的圣洁光华。

“呼……”

大殿忽然升起微风，有人推开了巨大的门户，最后的洁白光辉趁机跟着进入，一阶更宏大的天阶出现，连接到大殿正中。

有一道魁梧的身影走进来，浑浊着鲜血气息的空气也进入到大殿，还夹杂着些许兵刃的寒芒。

来人乘着月华，身穿染涤如玉光芒的黄金宝铠，身姿雄伟高大，如月神宫下来的天将，神威不凡，气质迫人，因面朝暗黑，一时竟也看不清容貌。

象征着尊贵的龙椅上的人未动，也没有出声询问，他静默无声，只是用笼罩在彩旒下的平静目光注视着来人。

来人走到大殿中间，月光终是不见了，被厚重云朵盖住，失去踪影，大殿外密集林立的人影和兵器反光也散落下去。

“陛下，您的大业到此止了！”来人目光如炬，于夜明珠的微弱光辉中都能感到那双眸子的惊心威慑，他一开口就这样说道。

这大殿的主人并未回话，或许还在震撼与悔恨，还没有反应过来，王朝崩裂，禁卫叛乱，他不敢相信已经走到这等地步。

来人只好抬头看向帝椅，他身躯豪壮笔直，手持滴血的寒芒宝剑，目光冰冷，再次开口道：“你骄奢淫逸，荒淫无度，劳民伤财，残害忠良，你早该想到有这一天！”

“所以说，你是来了结朕的？”高高在上的帝王终于开口，他一说话，就仿佛天怒，平静中带着慨叹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滚滚不息。

“你得位本就可疑，种种恶劣行径又天怒人怨，数不胜数，你还有什么资格高座在龙椅上！”来人唰地举起宝剑，直指那至高无上的存在，他双目寒光大亮，宛如站在滔滔大势中，气魄一往无前。

“朕为帝王，秉持天权，为千秋功业，问心无愧！”

这是一声爆喝，是那个集天下权利于一体的帝王的狂愤怒吼，冕旒玉珠在颤动，帝王的煌煌威势在大殿中升腾，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来人也被骇住，这是手持天下弥久的积威，仿佛天地一震，如神魔震怒，让他不由心颤。

“成王败寇，哪有不朽的皇朝，今日，大业该灭了！”来人稳住心神，他今天胸怀着天下民心，这是无可匹敌的洪流，哪怕是那昔日不可一世的帝王，也无法阻拦了。

大殿突然又寂静下来，殿外人群累压着的兵器在紊乱轻碰，发出清脆响动，他们本在等待，却被帝王一怒震慑动心神。

宽阔奢华的殿门被轻轻推动几下，哗哗响动，殿门外的人似乎很焦急，想迫不及待地冲进来，结束那个高高在云端俯视着的神明。

最后，他们还是忍住了，没有推开那道门，不想直面那个他们曾经宣誓要效忠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