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少的语气软了些,指腹轻轻摩挲着我手腕上的皮肤,却还是不肯松手,眼底的委屈快要溢出来,“我是吃醋了。”
他低头凑近我,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用气音说出来的话带着点狠劲,“刚才他捏你脸的时候,我都想把他手剁了。”
“你敢!”
我抬手拍开他的脸,又气又笑地瞪他,“你要是敢动阿洛一根手指头,我先把你手剁了信不信?”
我故意扬了扬下巴,语气凶巴巴的,“到时候就让你当断臂大侠,看你还怎么跟人较劲!”
王少被我怼得一愣,随即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身体传过来,原本紧绷的下颌线瞬间柔和下来。他非但没松手,反而把我搂得更紧了些,鼻尖蹭了蹭我的发顶,声音闷乎乎的:“就知道护着他。”
“我谁都不护,就护理!”
我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指腹下的皮肤温热柔软,手感比想象中软多了,忍不住多揉了两把,“他是我好朋友,你是我男朋友,能不能别像两只炸毛的猫似的?非要搞得跟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有意思吗?”
我故意板起脸,加重了语气,“再胡说八道乱吃飞醋,我就把你也变朋友!到时候大家一视同仁,谁也别想搞特殊!”
王少被我捏得脸颊发红,却没躲,只是低头看着我,眼底的委屈慢慢变成了无奈,连带着语气都软得像:“变朋友?肖静你好狠的心。”
他抓住我作乱的手,按在自己胸口,声音闷闷的,“我这不是吃醋,是在意你。看到你对别人笑,对别人好,我心里就不舒服。”
“那你也不能把阿洛当敌人啊!”
我用指尖狠狠戳了戳王少的胸口,力道大得自己指节都发疼,“他性格就这样,冷冰冰的不爱说话,可心里比谁都软!他身边那些所谓的兄弟没一个真心的,只有我是真心对他好!”
我梗着脖子瞪王少,语气带着孤注一掷的强硬,“我来护他,你要是敢动他一根手指头,我跟你没完!”
王少被我戳得后退半步,看着我红着眼眶的样子,眼底的醋意瞬间变成了无奈,伸手想揉我的头发,却被我偏头躲开。他叹了口气,声音沉了沉:“我什么时候说要动他了?我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看不惯他跟我亲近?”
我打断他,心里像压着块石头,闷得发疼。
谁说不是呢,他青龙堂那帮弟兄表面对他毕恭毕敬,背地里早就把他当成砧板上的肉。上次端掉五把手时搜出的账本,密密麻麻记着他们挪用公款、私通白虎堂的证据,可这些阿洛怎么会知道?他总说
“都是兄弟,不至于”,却不知道那些拍着他肩膀喊
“老大”
的人,转身就想给他捅刀子。
王少身后有我,有朱雀堂的弟兄兜底,出了事有人扛;可阿洛呢?他看似坐拥青龙堂,实则孤身一人,连个能说真心话的人都没有。我端掉五把手时故意做得隐秘,就是怕他知道了又要心软,可剩下的四、三、二把手个个狼子野心,不彻底掀翻这潭浑水,他迟早要栽进去。
这些话堵在喉咙口,像被砂纸磨过,怎么也说不出口。我总不能告诉他,我昨晚还在仓库里对着青龙堂的花名册,圈出下一个要清理的目标;也不能说,我口袋里还揣着四把手私会白虎堂的照片。
“姐姐?”
王少的声音带着点担忧,轻轻拉了拉我的手腕,把我飘远的神思拽了回来。他皱着眉看我,眼底的困惑藏不住:“你怎么了?突然走神,脸色都白了。”
“没、没什么。”
我慌忙别开脸,避开他探究的目光,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转而看向站在月光下的詹洛轩,他怀里的小熊被抱得很紧,侧脸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清瘦。
我深吸一口气,语气变得无比认真,每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分量:“阿洛,你一定要记住我说的话。”
他抬眼望我,睫毛在眼下投出浅影,眼神里带着一丝茫然,却还是安静地听着。
“如果有人欺负你,不管是道上的麻烦,还是堂口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哪怕只是心里觉得不对劲,你一定要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我往前逼近半步,目光紧紧锁住他,声音压得又低又急,“人心难测,尤其是你们青龙堂那潭水,底下全是算计和刀子,别什么都信,别什么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