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飞对着随行的警卫人员挥了挥手。
杰克逊当即被带离了指挥部。
而楚云飞此时也接过了廖耀湘递过来的铅笔,随后在桌子上的作战地图上划上了一条长长的进攻线:“此次攻势作战,拟调动五个主力师,两个炮兵团,一个山炮营以及各辅助部队发起攻击。
因为雨季多有不便的缘故,我们的作战目标仅仅只是重创日第十八师团。
先一步发起进攻,消耗他们的有生力量,迫使他们无力发起进攻,保持当前态势。
只要我们坚定守住这条补给线,等到新编第十二军整训结束之后,便可以发起全面反攻以光复缅甸全境。”
杜聿明沉默了片刻,而后小声询问道:“此时如果直接发起反击的话,是否有取胜的把握呢?”
“有,但这个时机不对。”
楚云飞略显犹豫,随后迎着几人的目光而后缓缓解释道:“缅北抗日根据地因为受到缅伪军的袭击和干扰,发展速度较缓,预计至少需要三个月才能够逐渐成型。
英国方面已经察觉到了统帅部的意图,目前正在示好和交涉,至于缅甸未来的命运和走向应当如何,实际上掌握在远征军,也就是诸位的手中。
所以,我必须慎之又慎的处理攻势作战的问题,以此来争取更多的支持和援助,甚至拉着美国人和英国人打擂台”
楚云飞此前不喜欢将话说的太明白。
但是现如今的他,不得不和五军的将领们交底,以安抚他们的情绪。
仅仅就作战地图上这错综复杂的攻击线,楚云飞就已经猜到了五军大多数将领的心思。
果不其然,当楚云飞敞开心扉之后。
邱清泉叹了口气,一脸的失落。
戴安澜、廖耀湘两人眼神闪烁,陷入沉思。
杜聿明则是颇为理解的点了点头,脸上同样一脸的纠结。
实际上,五军的将领从楚云飞的身上看到了当年常瑞元的影子。
当年淞沪会战,十日围攻之际的常瑞元,也似楚云飞这般顾虑颇深,后来的数场会战,很多都是事实上的政治考量。
卡尔·冯·克劳塞维茨曾在战争论之中表述过:战争是政治的延伸,战争的母体是政治。
教员也曾在论持久战之中也有过相应的表述:战争,是流血的政治,亦是政治的延续。
楚云飞自然深知这些道理。
统帅部事实上已经将远征军的具体事务交由他来拍板决定。
换句话说,楚云飞身上的担子可不是一般的重。
他不仅仅要和史迪威这位美国特使搞好关系。
还需要借着美国人的手去重塑东南亚的未来的政治生态格局。
既要维持自身的“独立性”
,还要保证对山城方面的“忠诚”
。
除此之外,还要保持和苏联方面的良好关系,以确保不会完全依赖美国援助。
简而言之,现如今的楚云飞实际上早已经不再是在华北战场上“三张大饼”
一起摊的后起之秀,国军名帅。
而是五个鸡蛋上起舞的真正舞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