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是谁?你有话说我就一定要听吗?
脑子里的第一反应仍旧是抗拒,江喻甩了甩头,告诫自己要镇定,不要发怒,不要生气,发怒生气就代表你还在乎,可自己不是早就不在乎了吗?
等他跑上楼,江喻掩饰似地垂下头,弯起腿靠在门边,吸了吸鼻子,才抬起头来,抱着手臂不耐烦道,“说。”
面上隐隐起了些担心神色的男人皱了皱眉,“外面冷,进去说。”
“不必了,我家不欢迎你。”江喻抬起手臂看表,“五分钟,过时不候。”
他看出男人已经生气了,却难得的违背了自己的性子,学会了怒而不发。
韩历风深吸了口气,出口的话微微有些颤抖,“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不行么?”
江喻冷笑了下,不答。
韩历风皱着眉,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请你再相信我一次。”
江喻依旧抱着手臂,怔愣了一会儿,喃喃:“再给你一次机会……那你以前,有没有给过我机会?”
他一点都不愿再去想以前的事,可是一时冲动,等意识过来,这样责问的话已经脱口而出了。
“那、那都过去了……”男人的声音突然变得干涩起来,“我现在知道了,我想明白了,我……我爱你。”
江喻移开视线,嘲讽地笑了笑,“你爱我?”
对面的男人低下了头,“对。”
江喻捂住眼睛,好一会儿,随后抬起脸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对面那人,平静道,“那么我问你,一个口口声声说爱我的人会一边操|我一边骂我变态么?”
江喻此刻,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哭还是想笑。他知道这些陈年旧账一翻出来就够堵得他哑口无言。该说又扳回一局吗?可是他一点也不开心。简简单单一句话,又何尝不是揭了自己的伤疤。
江喻渐渐平静下来,无谓地耸耸肩,转身掏出钥匙开了门。
屋内黑漆漆的一片,一点温度都没有。无视外面那个石柱一般的男人,他脱了鞋,打开灯,正要关门,却被粗暴地阻止了。
一直沉默着的男人看着他打开门,向屋内瞥了一眼,怔了怔,突然猛地把门推开,“你根本就没有男朋友,为什么要骗我?!”
门被推得撞在墙上,一阵声巨响。
江喻抿着唇攥紧拳,气得整个身体都抖了,他转过来,狠狠地敲着对面男人的肩膀,出口的话带了难以言喻的苦涩和哭腔,“我是没有男朋友,你高兴了?我骗你,哼,我倒也想骗骗我自己,我现在是个废人,我ED!ED懂不懂?Erectile Dysfun,勃|起功能障碍!谁喜欢抱着一个没有感觉的人做|爱?你吗?!”
藏了大半年的话,终于说出来了。脑子里一直紧绷着的弦也随之断了,江喻背过身去,眼泪哗哗地淌了下来,他捂着嘴哽咽着哭了几声,又渐渐笑了出来,一个心理医生偏偏治不好自己的心理疾病,真是很好笑啊。
韩历风的镇定终于破功了,他推开门,一把拽住江喻的胳膊把他转过来,声音里透着浓浓的难以置信:“小喻,你、你怎么……”
你以为是谁害的?你以为是谁害的?!江喻眼神呆滞地望着门外,任他拽着,脑子里翻来覆去盘旋着这样的话语,可是最终还是没有质问出口。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江喻找回理智,推开禁锢着他的男人,边关门边厉声骂道:“这个答案你满意了?满意了就滚吧!
“到底怎么回事?小喻,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门外的男人不依不挠,双手用力抵住门,想要踏进去问个清楚。
江喻卡住门,稳住声音:“你今天要是敢踏进这里一步,我明天就回荷兰。”
话一出口,抵住门的力道一瞬间松了松。
“韩历风,我们早完了,半年前就结束了,你滚吧,好走不送。”
看着他说完这句话,一点点消失在门后,韩历风杵在门外,不知愣了多久,才踉踉跄跄地下楼,一步又一步漫无目的地四处乱转,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去哪。
“喂,那边那个傻X,被人拒绝的滋味很爽吧。”一句含糊不清的话唤回了韩历风神游的思绪,猛然发觉自己走了半天,还在江喻的公寓楼下徘徊,他循声去看是谁在说话,就见沈薇坐在不远处的花坛边上,正在啃鸡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