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垂眉低声:您将我们揍散架了,便就此撒手,什么都不用再管
胡说八道!虔国公再听不下去,怒气攻心,才几岁的黄口小儿,就满口生死之事!
不就是朝堂里那些破事!叫人欺负到头了,觉得心灰意冷了?
虔国公气得双目圆瞪:一个两个的有骨气,只知闷头钻挠,不知道借外头的助力,不知道去找人帮忙!现在跑来喊委屈,早些年
云琅撑着雪地,慢慢跪坐下来,低了头。
虔国公咬紧了牙关,死死盯着他。
云琅还想再没边没沿地哄老人家几句,将此事轻轻揭过,话到嘴边,攥住了袖子里的木头小兔子,竟没能说得出。
云琅坐了一阵,跪伏下来。
他阖了眼,额头静抵着冰凉的雪地,不再出声。
虔国公眼底通红,胸口起伏几次,冷着脸色转过身。
云琅终于在心底松了口气,阖了眼,将眼中热意慢慢敛回去,回手摸索几下,扯了扯萧朔的袖子。
萧朔拧紧了眉,将他从雪地上扶起来。
云琅按着约好的,没再不管不顾倒在萧朔面前,朝他笑了下,轻声道:没事。
萧朔握住他的腕脉,将人护进怀里:少说话。
外公好歹也曾是禁军统领,在朝中待过这么些年。虽说当时悲愤交加,受人蛊惑,过了这些年,早全都想明白了。
云琅靠着他,指指点点:还不是你,半句好听的话也不会说,每年照例来气人找打。
萧朔肩背无声绷了下,垂了视线:是我的过失。
也不怪你,你一个人支撑着琰王府,众矢之的。处处都死盯着你,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
云琅大声嘟囔:你不敢与外公走得太近,是怕他日你出了事,再牵连虔国公府。
萧朔不欲他再多说,拿过暖炉放在云琅怀里,又用厚裘将人裹严。
云琅这会儿是真冷了,咳了两声,压了压气息:外祖父没有服软,也不是想见你又不好意思见,故而今日,也并没躲在墙内,悄悄探听我们在墙外的动静。
云琅靠在萧朔怀里,字正腔圆,好心强调:家丁大哥们找了半日,也并非因为外公偷听见了我说你吐血,一时紧张,踩翻了一处柴垛
虔国公再听不下去,大步走过来疾言厉色:老夫听得见!
云琅心安理得,把萧朔推出来:揍他。
虔国公:
虔国公看着萧朔,一时甚至有些想不通,今日为何不在见着云琅的第一眼便将这小子攒了手脚捆上扔出去。
好不容易缓和了两边气氛,云琅来回看了看,抓紧时间扯萧朔,无声做口型:快,说几句好听的,叫外公心疼
萧朔抱着他,阖了下眼:外祖父。
虔国公已被云琅气得不知该怎么生气,回头看着萧朔,虎了脸沉声:干什么?
萧朔低声:您疼疼云琅。
虔国公:
云琅:
云琅就少说了一个字,快被他愁死了:叫外公心疼你
您疼疼他。萧朔闭上眼睛,求您替母亲对他说,不要叫他再难过了。
云琅话说到一半,愣了愣,转过头。
虔国公慢慢拧紧了眉毛,看着云琅茫然无措的神色,静立半晌,沉声道:先进去。
萧朔膝行两步:外祖父
进去!没看见他冻成什么样了?
虔国公狠瞪一眼,咬牙道:去熬姜汤,拿虎骨酒过来。
家丁回过神,忙送着两人进了会客的外堂,又依言跑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