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想着到时再把他送来你宫中。有你看顾着,朕到底放心。”
这是好事。
大皇子如今的年龄,正是要识人知事的时候。
若能养在皇后膝下,即便皇后并非她的生身母亲,可日夜亲近着,只要皇后悉心照顾,这养娘自然是要比亲娘亲的。
贞妃素来跋扈,冲撞皇后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让她来日亲眼看着自己辛苦生下来的孩子,却与她妒恨的女子亲近,
可不比什么报复都令人心中痛快?
然而,
皇后的答复,却出乎沈晏辞的预料。
“臣妾原先将大皇子强留在身边,原是因着对他出身存疑,并非为了旁事。
如今既已确定了大皇子身份无疑,臣妾又怎能将他强留在身边,要他与贞妃母子生离?”
皇后苦笑着摇了摇头,
“臣妾从前也做过母亲,臣妾明白对于一个母亲而言,最残忍的事就是将她的孩子夺走。
臣妾不愿、也不想将这份痛楚加诸在贞妃身上。还请皇上做主,待太后成行五台后,将允谦送回贞妃身边。”
皇后的回答不卑不亢,也并不刻意强调她失去孩子的痛苦。
她一贯如此,包容宽恕旁人的恶,将沈晏辞的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
偏越是如此,就越令沈晏辞对她有所愧疚。
他将皇后揽入怀中,下颏抵着她的额头,低语道:
“朕平日里是对贞妃骄纵了些,令她昏了头对你多有顶撞。
可你才是朕的发妻,她若有冲撞你之处,你只管给她些教训,才能让她长了记性。”
皇后依偎着沈晏辞的胸膛,柔声道:
“正因为臣妾是皇上的发妻,所以才不会与贞妃计较什么。”
——“皇上!不好了!”
门外,
李德全一道尖锐的呼喝声,打断了帝后间的浓情蜜意。
他破门而入,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到了沈晏辞面前,唇齿打颤道:
“畅、畅音阁走水了!”
“你说什么?”沈晏辞闻言惊诧不已。
皇后更是惊得瞠目。
上京入秋后,雨水就没停过,皇宫各处湿润,好端端的怎会走水?
若是其它时候也就罢了,偏今日是她邀请众后妃听戏的日子,
方才她为着防止贞妃搅局,离开畅音阁前,还特意吩咐宫人将内阁的门窗上了锁。。。。。。
思虑间,皇后已然骇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失声问道:“怎么回事?可有人伤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