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猪,哦不是,老师。”
朝晕嘴瓢了一下,一下子就打破了这钝钝的寂静。
在所有人暗暗投过来的目光的注视下,朝晕不好意思地一笑:“对不起啊,你这这么肥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我也没其他意思,就是,要不你减减肥呢?”
她态度和语气格外认真,一副“为你好”
的样子,甚至不会让人觉得冒犯。
张坤的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你,你……”
朝晕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往施亭玉那边靠了靠,认真了神色:“话说,老猪…不是,老师,你高中毕业没?你是不是语文不咋地?”
“他说他压力大,没精神。
你听得懂不,老猪……哦不,老师。”
朝晕温柔地关怀着他:“yalida,meiiingShen,拼音你懂不老师?哦不,老猪。
呸呸呸,老师。”
寂静,无声,朝晕再次重复了一遍:“压力大,没精神,听懂没?”
“你,你……”
张坤气得要从椅子上下来指着她鼻子骂,结果动作一大,一个没留神摔在地上,“咚”
得一声震天响。
魏沙靠在墙边,头一点一点的,昏昏欲睡,听到这个动静直接被震醒了,惊慌失措地四处张望:“地震了?!”
他刚醒,眼前一阵花,看到在地上坐着的张坤大惊失色,脱口而出一句:“办公室怎么有只黑猪?!”
张坤那张猪油纵横的连一会儿青一会儿红还一会儿紫,简直就像是调色盘成了精,他扯着嗓子怒道:“你们!
喊家长!
必须给我喊家长!”
——
柳六六火急火燎地从工厂赶到学校的时候,第一眼就看见了在办公室外面并排站着的一对儿人。
“同桌,我没事的,你不用在这里等着我。”
朝晕挠了挠头,和固执地在她旁边和他一起站着的施亭玉说话。
已经上课了,施亭玉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一定要留下来——明明张坤没有要叫他的家长的意思。
施亭玉没有看她,撇过去脸,人又被裹进了透明冰凉的冰晶里去了,嗓音哑哑的:“你笨吗?”
朝晕愣了一下,他又接着说:“你干什么怼他?你旁边的人没有和你说他什么样吗?你这样只有吃力不讨好的份。”
话说到这里就停了,他的眼睛饧着,怔怔然落在石板路上,他好像意识到了自己的话说不出来多么不近人情,不知好歹,便又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