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握着我的手,小毒舌不知不觉睡着了。
我仰头望着被墨染了一般的夜空,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睡梦中,有人盖了衣服在我身上,我困惑地睁开眼,看到一双灰蒙蒙的漂亮眼睛,他站在我面前,纤细而漂亮。
他一身白色的单衣,初升的阳光在他背后,映衬得他美得不似真人一般。
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袍子,竟是一件崭新的龙袍,我再度抬头,看向他,“皇上?”他怎么进来的?
“很快便不是了。”他笑眯眯地在我身边坐下,也从门缝里伸手进去,纤长的手指在阳光美如白玉。
屋内一片静默。
“我说我来劝劝皇弟,他们便让我进来了。”刘辩侧头看着我,笑道。
屋里还是没有声音,但我知道小毒舌已经醒了,因为他握着我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其实谁当皇帝都一样”,没有人应他,刘辩还是继续道,“协儿,你允了董太师吧,我这么笨,真的不适合当皇帝呢。”
屋里仍旧没有回应。
“协,你不是一向最听我的话了吗?”刘辩淡笑着道,漂亮的眸子眯成一条线,“只要大家都活着,只要皇帝还姓刘,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
屋里还是静默,过了许久,终于传来低低的啜泣声,那啜泣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我知道,小毒舌妥协了。
初升的阳光下,刘辩仰头,嘴角挂着丝丝笑意,美得摄人心魄,那样的美,透明得仿佛一触即碎。
忽然,一片阴影遮住了阳光。
我抬头,看到了阴沉着脸的董卓,他身后跟着樊稠。
废少帝丁公血溅朝堂 堕陷井笑笑有苦难言
“你在这里坐了一夜?”董卓看着我,皱眉道。
“嗯。”我点头。
“过来。”伸手,董卓要拉我起来。
我下意识地起身,随即却吃痛地皱眉,忘了手还卡在门缝里被小毒舌紧紧握着。
董卓看着我身上披着的龙袍,面色微冷,扫了一旁的刘辩一眼,他自腰间掏出钥匙,回头吩咐樊稠,“把门打开”。
樊稠点头,拿了钥匙上前开门,走过我身边的时候,他看我一眼,终是没有说什么。
门被打开,阳光一点点洒在小毒舌身上,他面色苍白地坐在门里,但却衣冠整齐,明明眼睛红得像兔子、肿得跟核桃一样,脸上却是一丝泪痕也没有。
真是个注重形象的好孩子……我站起身,轻叹,身上披着的龙袍缓缓滑落在地,手仍被他紧紧握着。
“明日登基。”看了一眼小毒舌,董卓开口,容不得半分违抗。
小毒舌握着我的手微微一紧,终没有反驳。
刘辩自己扶着门站起身,一身白色单衣,美眸微眯,在这晨光里,笑得耀眼。
半晌,小毒舌松开手,弯腰从地上拾起龙袍,掂着脚跟披在刘辩身上。
刘辩只一径淡笑得温柔,任由刘协给他穿上龙袍,也不言语。
“笑笑,回去休息”,董卓伸手将我拉回他身侧,“万一着凉如何是好?”
我只是轻应,并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