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懂的”,路璐的委婉与关心让凌嘉放弃了不快,她释然而笑,“以后出门我让你来开,嗯?”
“我不会开车。”
“我教你。”
“不用,上大二放暑假的时候,我爸教过我开车,当时觉得新鲜,没事就偷开我爸的车玩,后来差点把邻居家的小狗给撞死,打那以后我就发誓这辈子也不再碰方向盘了”,路璐打开女孩送给她的糖,拨开一颗,放到凌嘉嘴里,问:“甜不甜?”
“甜。”
“还生气吗?”
“不气了,你要不要吃?”
“嗯。”
路璐看看四周没什么车,还算安全,快速抬起身子,把糖从凌嘉嘴里渡了过来,“咯崩”一声咬开,丝丝甜意,化到了嘴里,融到了心里。
凌嘉嗔道:“还让我小心开车,你自己不也这么不小心?想勾引我去撞车啊?”
“真是乌鸦嘴!”路璐凑上去,逮住凌嘉的脸又猛亲了一口,“小嘉嘉,其实有时你也很像小孩呢,给你块糖吃就能消火,真是可爱,以后你叫我妈妈好啦,来,叫声路妈。”
“去你的!我算知道了,你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凌嘉愤愤然。
“咦,尔等终于有所觉悟了,本官从来就是如此!”路璐意洋洋。
“你就是个菩萨的胸怀,没有心肝!”
“你才是黄毛鸭子下水,不知深浅!”
“我犯不上跟你一般计较!”
“我一般跟你计较不着!”
“以后我还开快车!”
“你开快车我咬你!”
“有本事你尽管咬!”
“在床上我随意要!”
“色狼!三句不离本行!”
“承让!思君不管天亮!”
……
有一种人,可以把自己的想法巧妙的放在别人的身上,比如某些舐犊情深的父母,比如某些学识渊博的师长,比如某些心意相通的恋人,比如路璐,又比如凌嘉。
两人生活在一起,磕磕绊绊或意见相左总是少不了的,而这些磕绊与对碰,也总会在无形中相互磨合,凌嘉在为人处事中的平和心气已经渗入了路璐的骨血,以往的路璐若遇到不平事,多会奋起跳脚指责,但现在她多少的学会了控制自己的情绪,也学会了察言观色先打后揉的聊天方式。而路璐对世事的看法也已经直接或间接的影响到了凌嘉,现在的凌嘉已经不止在买东西的时候学会了看看价格,更无端的生出了许多对底层百姓的同情,这在以往,是凌嘉极少去做或去想的事。
黄蔚然一马当先的遥遥在前开道,她见凌嘉和吕楠像蜗牛一般的爬,不由的动了气,多大点事啊,弄的跟真的似的!
高速高速,速度不高哪还叫高速?黄蔚然觉得路璐就是以小题大做的举动来哗众取宠,就是想要将自己的某些观点强加到别人头上,以此来显示她有多么与众不同,真是可笑至极。
既然看不顺眼,既然不能相容,路璐又何必逮住凌嘉不放?本来就是不同类的两种人,生活环境几乎全无相同之处,硬扭在一起,有意思么?爱一个人就要接受对方的一切,路璐连这最起码的一点都不懂么?
黄蔚然从来没有过两人生活本就是互相影响的概念,她对公孙龙的“白马非马”反是颇有心得,白马非马的延伸之意,自是黑狗非狗,绿柳非柳,草民非民,弱人非人,倒也正应了黄蔚然那根深蒂固的阶级观,天知道存有这种阶级观的官僚王孙,天下究竟有多少,他们坏么?他们分明做过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