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孩不属于我喜欢的类型,可就是觉得很特别很想了解,就是那种很纯粹的想成为朋友的想法。直白点说,就是没有任何身体上想接近的冲动,却只想接近精神。这种感觉存在于相识多年的闺蜜们身上,但对陌生人,还是第一次。
知道了她的名字:真惜。和她的人一样,很特别的一个名字,表达的不是一种寄望,而是一种感情。
时间不早,纵然我再搭讪鬼上身,也不好意思打扰太久,就告辞了。
回到办公室,乔珊问我:“怎么这么久?不舒服?”
“没有,遇到个朋友就聊了一阵。”
“你有朋友住院?”
“其实也算不上朋友,下午在楼下见过,刚刚又碰巧见到了,就聊了两句。”
“谁啊?”
“住那边的,叫真惜的那个。”
乔珊似乎马上想起是谁了:“她啊,都住院很久了。”
“嗯?”
“挺斯文的一个女孩子。”
“嗯,还会画画呢。”
“唉。”乔珊叹了口气,“可惜活不久了,医生说她过不了三个月。”
“啊?!”这是我第一反应出的一个字,“不会吧?”第二反应就是否定。
“她的状态确实不好,我也赞成医生的判断。”
乔珊说这话时冷冷的,有着医务人员特有的理性感。这不能怪她,在医院这种天天有人死的地方,太感性简直就过不下去。但那是我后来才明白的,当时我就有点激动了:
“她得的是什么病?一定要救回来可以吗?”
也许我的反应太白痴了点,乔珊有点不高兴:“说了你也不懂啊,不是一直在治疗了?我们对每一个病人都会尽力治疗,但最后如何不是我们能控制的。”
“可她还那么年轻。”
“再年轻的都有。”乔珊又叹了口气,“你最好别跟病人接触太多,像你这种感情丰富的人会受不了的。”
当时我们站在办公室里间的拐角里,没有人看到,她靠过来轻轻拥住我。她比我矮一点点,闻到的是她头发的香气和消毒水的味道混合着的味道。这一个拥抱让我的情绪平静了下来。
乔珊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10点多了,你再不走就赶不上末班车了。”
“我不想走了,今晚想抱着你睡。”
估计她耳根红了,小声嗔怪我说:“这是医院哪!我在上班!”
“我又没说要做什么,就是想抱着你睡而已啦。”
“可是我要巡房要值班,只能眯一两个小时。”
“那我帮你把床暖好。”
现在出去也未必能赶上末班车了,她也就无奈的答应了。
我看着乔珊的面容,她的容貌对我来说还不算很熟悉,尽管她已经是我的女朋友。三个月前,朋友看不过去我空窗了3年多,介绍了她给我认识。也许是寂寞得太久了,我们很快就发展成了女朋友的关系,只是对于双方来说,对对方都谈不上熟悉。
不是不想放感情,只是怕把全部感情都投了进去时,她又像她们那样以这样那样的理由离开,那该有多么痛,天知道要多久才痊愈。
☆、她没有说谎——过去
那晚我睡在医院那窄小的工作床上,凌晨3点多时乔珊缩到我怀里睡了个把小时,5点时,她又起来了,然后我就再也睡不着。黑暗中,忽然想起下午真惜妈妈看我的那个眼神。一瞬间,我想起了在什么时候见过。
初恋女友的妈妈、前度女友的妈妈,看我的时候都是这种眼神。那时我还很年轻,那眼神足以让我整晚的睡不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