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如今人心惶惶,京城周围那一块的村民也都走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多是一些流寇,之前有个人胆子大想走近路,结果连人带货全被那群劫匪给扣下了,你想想你这一个小姑娘,还……”
没等那几个商人说完,离若已然面带浅笑地走了出去。
跃上了马,离若很是清楚,这一路顺风顺水,显然是他们觉得已经不用阻拦了,那么京城的形式一定是到了剑拔弩张的时刻了。
虽然离若依旧很好奇,那个躲在暗处的人到底是谁,可是相比这些,离若此时最牵挂的还是京城。
毕竟,有个人,还在那里。
离若再也不耽误,夜以继日,披星戴月地超前赶路,最后在第九天的夜里看见了京城的城墙出现在了自己的视线当中。
可就在离若准备再往前的时候,却是听得一阵树叶沙沙一声,随后便有一阵隐隐的杀气自两旁而来。
离若拉着缰绳,刻意放慢了速度,而就在她骑着马准备越过一个小土坡的时候,两旁的密林之中,忽地窜出来,明晃晃的大刀在月光之下泛着惨淡的光芒。
看来,那些人说的劫匪,应该就是这帮人了。
“此路是我——”
离若没等那人的话说完,已然夹紧马肚,让马快速地超前奔去,于此同时,她紧握着缰绳微微侧身从地上捡了点东西,随手向前掷去。
就在眼前那人吃痛倒下的一刻,离若轻轻一跃,脚尖落在马背上的同时,她用力一蹬,凌空翻越之后稳稳地站在了土堆之上,而那本是在那奔驰的马因为早就安插的绳索而摔倒在了一旁。
离若站在那儿,不急不缓地拍了拍手,“出来吧。”
适才被离若击中倒地的人,狼狈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土,他倒也不惧怕,扬着下巴傲气十足道,“我都站你眼前了,你都看不到,你瞎吗?”
“你?”
“怎么?”
“我要找你们的老大。”
没想那人把下巴抬得更高了,“我就是啊!”
“你?”这是离若第二次表现出质疑,而这一次质疑显然是激怒了对面的人。
“是啊,怎么不像嘛!”许井气急败坏地跳了起来,他本打算好好嘲讽离若不识货,可是就在他定睛看过去,就着月光看清楚离若的样貌时,突然“哇”地一声大叫了起来,然后两腿一软又跌坐在了地上。
“鬼啊!鬼啊!”许井惊恐异常地大喊着,双手双腿并用地朝后面退去,“长公主,你冤有头债有主的,别来找我啊!我只是在这赚点小钱,从来都不伤人性命的,你……”
离若一挑眉,看着地上的人慌慌张张,吓得已经口齿不清的人,想了片刻后才在记忆的角落里勉强找到了他的身影,“许井?”
许井一愣,还以为离若报了他的名字便是要来勾他的魂魄了,所以叫唤地更加响亮起来。直到离若被叫唤声搞得有些头疼了,不得不走上前踹了他一脚,“你叫什么呢?我没死。”
离若的话让许井的声音一下子停顿住了,许井偏着头看了看离若,然后又看了看地上的影子。
世人都说,鬼是没有影子的,只有人才会有影子。所以……
“长公主!”在沉默片刻之后,许井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带着一脸的泪痕大声道,“长公主,你没死啊,你没死啊!”
离若冷眼看着过分活跃的许井,“你怎么会在这做起山贼了?”
这话倒是问住了许井,只见他摸了摸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自从长公主走了以后,长公主府里的人便都被遣散了出来,许多人都找不到去处,我倒是命好去了一家大户人家当下人,可没想到前些日子我出城办点事,等晚上要回去的时候城门已经关了。”许井越说越失落,“我本打算次日等城门开了再回去,可没想到第二天城门也没有开,然后又等了一天,兜里的盘缠也用光了,听他们说京城城门封闭怕是要有一场恶战了,我害怕就没再那等下去。”许井看了一眼京城的方向,“那时候我身无分文,到处游荡,后来见很多商人喜欢在夜里运货,所以寻思着能不能搞点钱,于是……”
离若算是听明白了,遂有些无奈地笑了起来,“对了,如今的形势如何?”
“听说前几日殷瞿带着人已经攻过一次城了,城里的军队不多,但胜在他们守城守的劳,所以没有攻进去,但……那会死伤惨重,只怕若是再来一回,这城门便守不住了。”
“有地方可以进城么?”
“进不去,如今就怕城里的人出来通风报信,所以所有人能够进出的地方都被派了重兵把守,要进去只能硬闯。”
这个时候,硬闯是绝对不可以的。
离若皱眉道,“难道皇上就没有急招驻军?”
“就算皇上想,那也要能放出话来吧。”许井神经兮兮地说道,“我推算了一下,顾及其他几个地方的驻军也是怕死,不敢来这的!”
离若摇了摇头,“只怕是因为没有人将兵符送去,他们贸然出兵,到最后反倒落得一个叛军的名义反倒给她们自己招了祸事。”这一点,离若倒还是明白的。
没有兵符,肯定是招不来他们的。
兵符向来都在离肃的身上,怎么……
就在离若头疼不知道该如何办的时候,手指不经意地摸过了别在自己腰际的那块玉佩,这是离肃之前送给自己的,他说平日里这块玉佩都是他随身携带的,所以——
“许井,你去殷瞿的军营寻个人,帮我传两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