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该挂了你。”
“哎,我说,你没事儿吧。”
“你觉着我能有什么事儿?”
“难受就跟我说说,咱聊聊。”
“让你找乐,给你落井下石的机会?”
“我像内中薄情寡义乘人之危的人么?”
“不像,都是别人像你。”
“呸。”
“吃臭豆腐了吧。”
“我呸,你丫才没刷牙,你真没事儿?没事儿我可挂了啊?”
“赶紧。”
“不是,有事儿你跟我说。”
“有,你给我滚远点儿。”
电话收音,为了以防万一把手机关机,深怕玲子这个无良人品再次进行二次轰炸,我讨厌诉苦,或者说我讨厌任何形式上口头上的诉苦方式,这太愚蠢,而且于事无补。我相信这世上有两种事儿让人无可抗力,一种是孤独,一种是痛苦,无论你是有钱人、穷人、明星、诗人、ji女、还是朝九晚五的小白领儿,你都无法摆脱它们,就像我们无法摆脱吃饭、喝水、睡觉、大小便。
我们谁都无法确定对方的痛苦,如同无法亲历彼此的过去,尽管玲子知道我的不好受,尽管我咬紧后槽牙告儿她,我依然jian挺,可痛苦一直存在。
☆、第十五章
(15)
一早儿被一阵悉悉碎碎的声音吵醒,站在阳台往下看,人群像炸开锅的蚂蚁杂乱无章的忙碌着,时不时有人蹦出来西一耙子东一扫帚的振臂指挥,院里一角搭起了小棚子,只能看见帐下走动的腿,以及端着锅碗瓢盆进进出出的人们,还有蹲在阶梯前逗弄一条发了黑的白色小脏狗的冬宝儿,脸上洋着笑露出两边的小酒窝,我们的眼神不期而遇,她扬着手叫我下去。
我拖着球鞋套上连帽格子卫衣下楼,晃晃悠悠的坐在冬宝儿身边的水泥阶上,屋内没有镜子,但我能想自己应该毫无形象可言,潦草怒发,呲模糊、红血丝、没刷牙、哈欠连天、精神不济,为了提神我掏出烟点上,支歪着脑袋吞云吐雾,空气中的凉意让人忍不住缩了缩身子吸吸鼻涕。我能感受到周围探过来的眼神,估计跟我这副尊荣脱不了关系。
“昨一夜没睡吧?”
“这都知道,你跟窗边儿看了一宿?”
“我容许你精神zi慰,瞧你内眼睛除了黑就剩红,都快滴血了,怎么着,就这么舍不得我嫁人那?”
“我可没容许你跟我眼巴前儿精神zi慰,我是舍不得掏出去的礼钱,甭瞎想,有害健康。”
“我在你心里值多少就给多少,随意给。”
“成,到时候你可别哭。”
“除非你塞报纸。”
“好主意。”
“够孙子。”
手里的烟抽完了,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