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寒火融霜处,凤羽勾火纹
如今看着李满红残卷上“以火融寒,先顺后克”
的批注,忽然觉得当年的“瞎编”
像颗埋了两年的种子,竟在这血腥的真相里,长出了能劈开寒雾的光。
铜灯芯“啪”
地爆了朵火花,映得“神机营”
匾额上的金漆微微发烫。
墨辰将林锦生的残卷折好塞进内袋——不管这人临终前藏着多少算计,至少他留下的“火融之道”
,成了破局的关键。
就像李满红尸身那道未燃尽的火纹,哪怕染着血,也终究让这创立未久的火营,知道了“寒火相忌”
之外,还有“以柔化刚”
的活法。
“明日卯时……”
她背对他整理发簪,指尖蹭过发带上的针脚,忽然想起他二哥楚凛坠入粪坑那晚,他蹲在她面前笑得狡黠,心里却清清楚楚念着:“这丫头该是要坐皇位的,怎能被蠢货耽误。”
如今他袖口的新伤叠着旧痕,倒像把这些年的“算计与护持”
都缝进了衣料里——算计的是她的生路,护持的,却是她作为“叶昭凤”
而非“女帝”
的那点烟火气。
墨辰看着她发间晃动的凤形耳坠,忽然想起她第一次来摄政王府时,浑身绷得像根弦,指尖悄悄攥紧了裙角。
此刻融雪膏的暖香漫满小屋,他忽然伸手替她拂开发间的冰屑,触到她耳尖的温度——比融雪膏更烫,却比当年巷口的烛火更柔。
“当年你选我,那是为什么?”
他忽然低笑,看着她身子猛地僵住,指尖却在她掌心轻轻敲了敲——那是当年约定“有危险就敲三下”
的暗号。
叶昭凤忽然转身,烛火映着她眼底的流光,想说“听见你说‘不会让我死’”
,却终究只勾了勾唇角,指尖点了点他怀里的小盒:“别废话,把膏体涂匀了——敢留疤,便让你给我抄十遍《火凤心法》。”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
叶昭凤离去时衣摆扫过的光影,她忽然想起自己心里从未说出口的那句话——当年在摄政王府的回廊上,当她选择楚凡后,不仅听见了他对楚凛的嫌弃,更听见了他藏在心底的、比火焰更炽烈的念头:“昭凤当为天下主,而我,愿为她踏碎所有荆棘。”
如今这荆棘上开了花,融雪膏的暖,火晶糕点的甜,还有发带上藏着的小字,都成了藏在权谋背后的、最真实的温度。
而叶昭凤攥着空了的朱漆小盒,走在回宫的路上,忽然听见自己心里轻轻跳了跳——原来比起能“偷听心声”
,更让她安心的,是那个总在装傻时把她护在身后的人,如今仍会在她触到他伤口时,让指尖的颤栗,泄露出比火灵力更滚烫的牵挂。
窗外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已是三更天。
案头的《烈焰明火诀》被夜风翻到第三页,纸上墨辰随手画的火脉图旁,不知何时多了个极小的凤形批注——尾羽勾着火焰的弧度,像极了她耳坠的模样。
墨辰忽然握住她沾着药膏的指尖,看着她瞳孔里倒映的烛火晃了晃,开玩笑道:“当年我说过,要护着你坐稳这皇位。
如今你有了宗门做后盾,倒该换我怕你了。”
“怕我?”
女帝忽然笑出声,指尖弹了弹他额头,温热的掌心还带着融雪膏的药香,“怕我罚你抄《寒火相忌录》,还是怕我让神机营把你那堆火属性灵器全收去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