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岁的妹妹,2008年也就10岁。
还没有柜台高的多吉有些不可置信地接过零食饮料。
他似乎从来没接受过什么防拐教育,只是昨天买了一次他家的茶,今天就跟着这个阿加逃学至此。
不过现在看,显然是很值得的事情。
电影开场,影剧院里几乎没有什么人。
谁会在工作日的上午十点来看第一场电影?
也就只有隶属于地方文广局的国营影剧院会不惜成本地放映。
老式影剧院有着经典的怀旧装修。
白色的墙壁和天花板,瓷砖地板,还有银幕前的大舞台,两边还挂着暗红色的幕帘。
路宽面无表情地看着银幕上的开场,那是经他手十多次剪辑出来的故事。
开场依然是那个独具意向的,反方向的钟。
“阿加,这个电影拍错了。”
“什么?”
“钟不是这么走的!”
多吉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秘密。
“其实钟。
。
。
也可以倒着走的,就像人一样。”
小孩子的注意力大多不集中,多吉没有闲暇考虑他喃喃自语中的机锋,正贪婪地吮着非常可乐冒出的气泡。
可恶,差点儿让他们流走。
“嗝!”
多吉的眼睛很忙,他要看火车、看飞机、看轮船。
多吉的嘴巴也很忙,他要嚼干脆面,要喝可乐,要打嗝。
还要问问题。
“他最后为什么变成婴儿不动了,是死了吗?”
提及生死的话题,路宽不敢侧头看这个鲜活的藏族孩子,就好像不敢记住那些教学楼的模样一样。
“他死了,又活了。”
夜幕降临,今天是路宽在武川县小旅馆的第二夜。
看着镜子里刚刚刮掉胡子的地方有些泛青,路宽叹了口气取出一根烟点燃。
于他而言,点烟即是焚香,有澄澈心境之效。
今天也是刘伊妃刚刚在蓉城下飞机的第一夜。
她带着杨思维刚刚落地,决定明天再去那个叫什么武川的地方找他。
名字还挺好听的。
不知道为什么,刘伊妃总觉得这两天的路宽有些不对劲。
但要叫她形容,又有些词穷。
昨天通话时,她脑海里的路宽的形象,就像《返老还童》里刚刚失去父亲的李明。
见张漫玉有了男友,他默默转身离去的背影叫人揪心。
逆光镜头?是这个词吧?现在的路宽好像自带着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