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安起身叮嘱妻子几句,这才又坐回去陪着宁王夫妻。
宁王话少,林惊安话也不是很多,齐舞阳更是在心里捋这件事情,一时间花厅安静下来。
足足过了半个多时辰,林惊鹊先一步回来了。
见他面色阴沉,林惊安几乎是立刻起身,问道:“三弟,如何?”
林惊鹊看着大哥,“查出来了,是母亲院子里的婢女被人买通,在母亲的汤中加了麻黄。”
麻黄?
齐舞阳便道:“麻黄辛温燥烈耗气伤阴,扰动相火引动肝风,致心君失守。我今日观侯夫人心悸加重、气短喘促,倒是与服用麻黄症状相同。麻黄味涩微苦,想来汤中应有少许苦味。”
林惊鹊点头,“王妃说的是,昨日剩下的汤家母确实赏了人,我把喝过汤的三人分开问话,她们都说昨日的猪心汤与以前比有少许苦味,但是并不太明显。”
齐舞阳点头,“侯夫人本就有心疾,麻黄剂量但凡用的多一点,就会危及性命。且,苦味过甚,侯夫人也会喝出汤的味道不对。既然知道使用了麻黄,先给侯夫人治病要紧。”
林惊安忙道:“王妃说的有理,眼下该用什么?”
齐舞阳正要说话,林惊鹊已经送了纸笔过来,齐舞阳点头接过,“先让厨房煮了绿豆甘草汤来,此汤解毒护心,能中和麻黄毒性。另外还要煎服生脉饮,生脉饮能快速稳住心率。绿豆甘草汤我这里能开方,生脉饮的剂量最好请太医来斟酌。”
林惊鹊接了绿豆甘草汤的方子,立刻让人送去厨房给厨娘煮汤,然后又让人去请太医院柳太医。
林惊安添了一句,“请柳太医顺便将药材一起带来,免得再跑一趟。”
下人应下,转身快步离开。
宁王看着齐舞阳,齐舞阳也看向他,两人再一次四目相对。
宁王低声道:“回府?”
齐舞阳点头,剩下的事情有林惊鹊在,她就无须在这里指手画脚。
因着此事可能冲着她来的,让侯夫人跟着倒霉,齐舞阳又写了食疗方子让侯夫人将亏损慢慢补起来。
林惊安兄弟送宁王府出府,林惊鹊跟齐舞阳相熟,倒是没觉得什么,林惊安心中却有些愧疚,他一直认为宁王妃不过是为了虚名,借着食疗方子攀上宁王。
就算是他母亲说食疗方子有用,他其实心里并不认同,只是他一向孝顺,哄母亲高兴,不曾说过扫兴的话。
但是今日见识了宁王妃的本事,心里既愧疚又尴尬,这会儿态度就格外的真诚。
因着还要查那婢女背后指使之人,这件事情不管是宁王夫妻还是渌川侯府都没露出风声,却不想事情还是出了岔子。
“死了?”齐舞阳很是惊愕的看着宁王。
宁王点头,“那婢女半夜趁看守的人睡着了,悬梁自尽了。”
齐舞阳沉默了,这年头的古人都这么视生命为儿戏,说死就能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