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脸一红:"咳...我那不是鄙视你...是我自己伸着玩儿的..."
"别狡辩了,呵呵,你还真可爱,见我看你竟把指头伸到嘴里,亏你想的出来".
我的脸又开始发烧:"那个...身不由己嘛".
"哈,笨蛋,偷偷摸摸都搞不严密,也太嚣张了你".
"我可没你嚣张,竟敢直接跑我眼皮底下吓唬我,你都不知道,当时我打了十好几个激灵呢".
"哈哈,我有这么可怕吗?"
"不是你可怕,而是我可怜".
"是哦,哈,你当时的样子真的好可怜,"荨把背靠在墙上:"我只交了学费,忘带书费了,所以先把学费放到交费处然后又出去取钱把书费补上,你说这算不算不道德呢?"
"呃...对不起哦,我当时不是有意的".
"不是有意的?原来你是故意的啊?"
"啊?不是啊,绝对不是故意的".
"啊?那就是有意的喽".
...
我被她绕的头晕,这个叫做荨的人原来也很调皮呢.直到许立萍和林红洗澡回来才停止我们的绕口令,她俩一见荨也在这个宿舍,顿时兴奋起来,林红是个自来熟,她一把拉住荨的手:"哇,荆荨,你原来是XX中学的吧,我早就听说过你啊,你们校庆那天我还看过你弹古筝呢".
许立萍也凑到荨跟前:"我不是做梦吧,我们竟然一个宿舍耶,哇,太高兴了,我们不只一个班还竟然是一个宿舍,我也一早就听说过你哦".
荨只淡淡的对她们两个笑着,我看着她的笑,懵了,原来荨是这么有名的人啊?我怎么就从来没听说过她的大名呢?啧啧,孤陋寡闻了,看来以后得多跟顾然好好交流交流,好从他身上获取点儿花边新闻.
就这样,我们的高中生活正式拉开帷幕,经过一段日子的相处大家都彼此熟悉起来,我喜欢开玩笑,还是喜欢给他们起外号,比如我给姓卢的数学老师起名叫"微波炉",给姓胡的地理老师起名叫"内塔尼亚胡",给名字叫王遨的政治老师起名叫"东方嗷败",给脸上有点儿雀斑的方宁起名叫"黑芝麻饼",给整天咋呼的顾然起名叫"班嫂",给热情万分的林红起名叫"修女玛莉娅",给有点儿胖的许立萍起名叫"卡门",别误会,所谓卡门就是被门卡住的意思,这不能怪我不地道,谁让她长的有点儿丰满呢,容易被门卡住,我只是依据客观现实起名而已,你看我多唯物.除了荨,我送给我关系比较好的同学一人一个外号,还都叫的叮当响,至于为什么不给荨起外号,不是因为我不想起,而是因为她在同学和老师眼中都太美好,无论起什么名儿放在她身上都觉得不太合适,我想破脑袋也没能想出个经典来,再说我也不忍心破坏她人们在心中的美感,索性作罢,我想在这一点儿上她得谢谢我.
我的同学们为了报恩,也给我起了一名儿,叫"小外",这个名字的含义就是说我的举止言行实在太不符合中国人的审美道德观念,我可能是一个变了种儿的火星人,也可能是一个不小心遗落到人间的"天外飞仙",还可能是一个批着人皮的外族异类,反正种种可能都落到了我身上,而"小外"这个名字也就应运而生.从此以后全世界的人只要认识我就会喊我"小外",你若问上官颖是何方神圣他们会一脸茫然,但若问小外是哪个家伙他们就会咬着牙给你八一下午种种关于小外的名人轶事,大家都喊我小外,我也就把自己真当成了小外,以至于期末考试时我在卷子的姓名栏里都填上了小外的大名,这还让老婶儿纳闷了好一阵子,他郁闷自己怎么平白无故的多出来一个学生,直到荨告诉他上官颖就是小外时他才恍然大悟,从那以后他每次让我回答问题都是直喊小外,我的好朋友们经常对着我说:"上官颖是谁?不知道,我们只认识小外."
我很无奈,我曾以为我上了高中之后我就可以顶天立地改头换面从此与绰号无缘,但老天爷不给我这个重新做人的机会,我感叹:我终究没能改变世界,反是世界总在不经意间改变我.
我对着荨长吁短叹,她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一丝不苟的总结我失败的教训,末了,她沉重的说:"天作孽,犹可存,你这是自作孽,不可活,送你俩字儿――活该".
岁月如梭,时光飞逝,一眨眼的功夫我的高中生活已经过了三分之一多一点,我们班有一半是学专业的,有四分之一的人学美术,四分之一的人学音乐,所以老婶儿对我们的政策相对比较宽松一点,高二刚开学那会儿,他规定我们除了周一必须要穿校服外其他时间爱穿什么就穿什么,但不能穿的太张扬,毕竟还是高中生,不能太放肆.这使得很多其他班级的学生对我们都羡慕的不得了,没办法,谁让我们有个好班主任呢.
老婶儿曾关于我的头发问题找我谈过一次话,因为我头发前边几绺被方宁搞恶作剧时给染成了紫红色,而且我还喜欢把头发散着,这多少有点违反校规.我接受老婶儿的建议,把那几绺头发重新染成黑色,但依然很少将它们束起来,我喜欢自由,不喜欢把头发束缚起来,我喜欢让它们随风飘扬,每次站在高处吹风时,我总会想到老张的女友,她离去时那飞舞的发丝孤寂的身影印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老张这辈子没结婚,他的女友也一直没嫁人,我喜欢老张,也喜欢她的女友,因为我知道他们一直在爱着.荨说我的骨子里流露着一丝忧郁散发着一股不羁,我想她是懂我的吧,就象我懂那个整日微笑却并不快乐的老张.
一个晴朗的午后,我和荨带着一束鲜花来到老张的墓前,默立一会儿,然后离开.
回来的路上我告诉荨老张的故事,对她讲老张的为人,在她面前回忆我与老张的相处,她沉默了好久,然后领我去发廊把我的头发修短,刚到肩,走出发廊的那一刻,荨问我:"头发短了些,感觉怎样?"
我摸着短了一截的头发:"恩,脑袋轻松很多呢".
荨笑了,她牵过我的手:"你现在看上去要比以前阳光很多哦,保持这种状态,恩?"
我点点头,跟她牵着手一起走在大街上,阳光普照,很温暖.
直到现在,我的头发还是这个长度,不长不短,恰好披在肩上,就象春日的阳光,不温不火,刚刚好.
经过一年多的相处,我和荨在生活和学习上有了默契,我们会一起去餐厅吃饭,会一起在画室画画,会一起到操场散步,会一起在户外写生,荨喜欢喝卡布奇诺,我喜欢喝茶,她给我讲卡布奇诺的历史,我给她讲关于各种茶的传说,于是在无形之中,我爱上了喝卡布奇诺,荨爱上了喝茶.我喜欢翁美玲,<<射雕英雄传>>看了一遍又一遍也看不厌,于是荨就送给我一套<<射雕>>的DVD还有一本关于翁美铃生平事迹的书:<<情海无舟>>;荨喜欢陶器,于是我便去老爸一个朋友的陶瓷工作室亲手做了一套陶壶给她,看着荨捧着陶壶爱不释手的样子,我笑了.
我发现荨这个人其实很幽默,也很会调皮捣蛋,比如她会在我跟顾然闹的正欢的时候告诉我说老婶儿正在气势汹汹的找我,当我心惊胆战的走进老婶儿的办公室看到老婶儿那张惊异的脸时我才知道自个儿被她玩儿了;比如她会在我凳子上放颗图钉,然后我坐下时就会"人钉合一",再然后我会捂着屁股"嗷嗷"直叫而她则象个圣母一样过来假慈悲的"安慰"我说:"不经一番钉入骨,哪听小外大声嚷?"我是小姐身子丫鬟命,她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以整人为乐,她以整我为乐,我整人过后那个被我整过的人会对我实行一阵批判教育,她整过我后我却只能忍气吞声,因为压根儿没人相信懂事善良的荨会做出如此举动.
林红对荨有种近似病态的崇拜,她眼里的荨是这个天底下没有一点儿缺点最最完美的物种,每次听到林红夸赞荨稳重优雅时我都会感到惊奇,敢情在一起这么久了你就没发现她顽劣的一面?
荨是优秀的,无论是在生活中还是在学习上都是那么出色,所以她的身边不乏追求者,甚至一个已经考上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