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语嫣的鼻子有些发酸,柔情地扳过男人僵硬的的身体,把他的头抵在自己怀中。
“没事的,是我们对不起孩子”刘语嫣苦笑着,安慰着不知道是男人还是自己,“现在子寒和上官舟不是过得很好吗?过去的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此刻,女人怀里的男人就像一个孩子。
“语嫣,昨天秀芸给我打电话了。”
林天赐安然地躺在女人怀里。女人的温柔让他的心稍稍有了点平和。
“秀芸?你是说肖秀芸?”女人不能不吃惊。这是个几乎快要被遗忘的名字。
“恩。你肯定想不到,她和肖俊竟然是同一个村的,还是远亲。”
“啊?!!”惊讶顷刻成惊诧。
“肖俊这次回老家,他们吃饭的时候机缘巧合撞上了,后来肖俊还单独去找她了。”
“单独找她?找她干什么?”
“还不是关于灿儿。肖俊向她打听灿儿车祸的事。秀芸还提起子寒。”
“子寒?肖俊告诉她的吧,她怎么可能知道子寒。他们还说什么呢?”
子寒后来的替代,肖秀芸完全一无所知。
“出事那天晚上,灿儿和秀芸无意中见了一面,她好象已经猜到了什么。你是不知道,她在电话里说的那些话,让我无地自容。”
林天赐叹了一大口气,沉重地让女人感觉自己胸口被压了好大一块铅。
“她骂你了?!!她凭什么骂你?!”女人很不舒服,更多的是反感。
“她没骂我,可比骂我让我更加难受。她是看着灿儿长大的,一直把灿儿当女人看待。灿儿对她的感情也很深。再说,错的是我,她要是真象一般农村妇人那样痛快骂我一场,我恐怕还好受些。”
林天赐变得有些烦躁,蹭起身,拿起台灯旁边的一合烟,取出一支,点燃,兀自抽了起来。
女人是最怕烟味的,条件反射地用手在空中挥了挥,却没有半点的埋怨。
林天赐狠狠地吸了几口,只一眨眼的工夫,屋里的空气浑浊不堪。
“我林天赐大半辈子自认为从没有过做事后悔的时候,可,在灿儿这件事情上,我是彻底后悔了,应了那句俗话:肠子都悔青了”男人自嘲道,“秀芸她说的对,我为了自己心里的一根刺,活生生剥夺了自己女儿的幸福,我自私,太自私,我根本不配做父亲!我不配!”
林天赐的情绪越发起伏,仿佛被烟头上的火星子点燃,一触即发,女人措手不及。
“肖秀芸说的不对!!她知道什么?!我们才是灿儿的父母,她怎么可能明白我们的心情?!”刘语嫣也渐渐不能自已,“你是那么爱灿儿!我知道你有多么爱她!你只是做了一个父亲认为该做的事!天底下没有哪个父母能理智接受自己女儿是同性恋的事实!”
这些日子以来的折磨,女人同样心力憔悴。
“你就别再安慰我了!我是错了!彻彻底底错了!〃
三年了,我们一直都在说‘一切都会过去的’,可我们心里很清楚,有些事情是很难过去的。它就像一块石头,一辈子都压在我们心上。这段时间以来,我眼睁睁看着你憔悴,而我,其实也一直骗不了自己。对不起,灿儿,对不起,都是爸爸的不好,爸爸对不起你。“
林天赐埋下头,狠命地揪扯着头发,痛苦,无助。
“不不不,天赐,要说对不起我也应该说对不起,不是你一个人的错……再说,灿儿的事只是个意外,一切都会好起来,我们都要相信!!!”
“意外?!不是意外!!”林天赐彻底失去了自控,低吼道。
“哼——”林天赐的鼻孔冷冷冒着寒气,“雨嫣,你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了吗?”
女人惊愕。男人的话像一条蟒蛇悄无声息地游进了两人本就不太祥和的气氛中。
“什么……什么事?”
刘雨嫣的喉咙突然被缠得有点喘不过气来,“灿儿那晚偷偷开走了肖俊的车,在路上出了车祸,不是吗?”
“是的。”林天赐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有做点什么,再次点燃一支烟,语气倒变得比刚才缓和,
“不过,那只是一部分而已。”
轨迹
(上)
“灿儿从小到大一直都是我的骄傲。她总是那么懂事,从来不让我们操心。”惆怅的神情终于在林天赐一直褶皱的眉宇间有了一丝淡的痕迹,
“她哥哥走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