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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第2页)

我跟自己说不能对严默心软,不要去直视他的残肢,因为我不敢;可是他好像也不愿意让我看到它,不管是按摩、拍打,还是练习坐、站、轮椅都尽量以右半身对着我。

我从来没想到截肢这样大的手术,竟然会这么短时间就要开始康复训练。手术后一个星期医生就开始要求严默用临时假肢练站立了。他戴着临时假肢、撑着拐杖站在那里的姿势并不好看,很滑稽,我想他心里一定很难受。不不不,我为什么要管他难受不难受?

可是再有一星期,严默就可以拆线了,他的命运成了定局,我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悲凉。

不知道是不是他还算幸运,他刚开始练习使用临时假肢的时候娱乐圈又爆出了惊天的新闻,一个著名女星突然自爆了与某小开的恋情,真真假假的新闻吸引了所有的娱记,于是严默就被他们遗忘了,也是,摇滚永远成不了主流,这是游戏规则。可也正因为如此,杜革才松了一口气。关于严默的事儿,他一直没想到一个好的交待。

这个9月,我多希望时光可以倒流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2 章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我还是天天都去医院,有时是上午,有时是下午,有时是晚上。周刊的工作节奏真的很累,尤其是创刊前三年的时候,人又少,又没钱,我都不知道当时我是怎么撑过来的了,而现在虽然杂志已经进入第五个年头,基本上算是做起来了,但我仍旧每一天都很忙,忙得连病都不敢生,每周也就礼拜一和礼拜四稍微能喘口气。

两个星期后严默就拆线了,他那条左腿又红又肿,连膝盖都没有了,医生却说手术很成功。我只在有一次护士给他绑弹性绷带的时候不小心撞上了,看过一次他的腿,就再也没敢看过;当然自那次以后严默不管是包扎绷带还是穿脱临时假肢都小心的避着我。

杜革总是趁严默不在的时候絮絮叨叨的给我汇报严默复健的情况:什么站立训练、平衡训练、扶拐训练,还要练习俯卧撑、仰卧起坐,然后就是助行器、步行双杠、姿势矫正镜、单腿跳……乱七八糟的。杜革总是劝我去看看严默复健,但我就是不去——我不敢去。

我不是没见过残肢断臂,跑社会新闻的时候什么现场我都去过,大灾的时候奔赴灾区见到的场面比现在惨一千倍、一万倍,可是……我没办法正视严默。

实际上我还是偷偷的去看过一次严默复健,当时他一个不稳就摔倒在了地上,医生却并不帮忙而是让他自己爬进来继续进行练习。他的步态不好看,十分不好看,并不像我预期的那样行走正常。

因此我们俩只在他的病房见面,见了面也不怎么说话,严默便对着我笑。

因为怕严默会无聊,我时不常的给他带来一些书看,我知道他喜欢看什么类型的书。严默看书看得很快,他一直都是这样,以前一本厚厚的书我基本上要看一个星期,他两天就可以看完。而现在因为住院也没别的事儿了,他的书看得更快了。可他看完的书几乎看不出翻看过的痕迹,每次还给我的时候就像我给他的时候一样。

有一天我趁处理文件的空隙看了一眼靠在病床上翻书看的严默,只见他小心的捧着那本书,生怕把书翻坏了的样子,却一直皱着眉。突然间他感觉到了我的目光,急急的舒展了眉头,嘴角挂起了笑容望向了我,我赶快把视线收回到电脑上,好像从没有看过他、也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似的。

以前我和严默天天没事儿的时候就喜欢往书店跑,我们都算是爱看书的人,但我们那时候没钱,不舍得买书,于是在书店一待就能待一下午,如饥似渴的找喜欢的书看,严默总会给我推荐一些我没听说过的书,起码是老师没讲过的书来看,而这些书就像是一把钥匙,开启了另一个秘密世界——《美丽新世界》,这本书就是严默推荐给我看的。后来我们看书的类型就越来越相似了,以至于过了这么多年我还是会知道他会对哪种类型的书感兴趣。

后来我和严默分了手,有了钱,我把那时候不舍得买的书全买回了家,有的书只因为版本不同我还会买许多本,家里到处扔的都是书。我总觉得我一进书店就像个暴发户似的,这可能是对于过往缺失的补偿。

我的缺失还可以补偿,但严默的呢?恐怕永远不能得到补偿了吧?

看严默成天小心翼翼的样子我心里并不好受,于是有一天我心血来潮跑到了新街口,随便进了一家琴行,连挑都没挑就买了一把最便宜的木琴,连100块钱都不到。

除了书店、音像店,我和严默在一起的时候最常去的地方还有琴行,我们不多的钱差不多全被他花在买设备上了。有一阵子严默在一家琴行看上了一把电琴,于是我们俩就天天往那琴行跑,跟老板套近乎,希望老板能把钱便宜些卖给他,但那把琴即使再便宜对于我们俩个穷鬼来说那个价钱依然是个天文数字。

半年后在严默生日前夕我终于靠省吃简用、帮一个同学的姐姐代写了两篇为了评职称要发表的小论文以及变卖了一些衣服首饰,攒够了那笔钱。还好,当我赶去琴行的时候那把琴还没被卖掉,因为几乎天天跑琴行,老板已经认识了我,还特意给我打了一个折扣。我清清楚楚记得那把琴的价格:三万四千五百元——因为对于大三的我来说这是我自己第一次花这么大一笔钱;我也清清楚楚记得那个琴的牌子和样子:Gibson Custom 57 Les Paul,也叫黑美人,我甚至在许欣给我看过的那张严默的专辑封面上也看见了那把琴:通体乌黑,只有琴头琴颈闪闪发光。

当严默接过我递给他的那把便宜木琴的时候,他的眼中放出了令人着迷的神采,我恍惚了一下。他从前几乎每天抱着琴爬格子的时间要超过10个小时,可这一个多月来,他连一下琴都没有碰过,心里一定很急吧?我不知道。

“谢谢谢谢,阳,谢谢你!”严默轻抚琴弦,抬头看着我笑。

我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打开电脑,冷冷的说,“最便宜的。”

“很好。”严默答了一句之后,我们便都不在说话。

我打开邮箱开始处理稿件,严默则在一边低低的调着音,接着我便听到严默轻轻的拨弄起一首曲子来,仔细听是Bob Marley的“No Woman No Cry”,我还听见严默低低哼唱了一句:“Oh; my little Darling; Dont shed no tears oh; no; woman; no cry。”

我知道,Bob Marley是严默非常喜欢的艺术家之一,严默曾经跟我说过那场伟大的音乐会、那场阻止了战争的音乐会。可是这个伟大的艺术家却死于了1981年,享年36岁。在1977年的时候Bob Marley被查出了癌细胞,要做截肢手术,可是他没有同意——他宁愿死也不愿意截肢。

我不知道现在少了一条腿的严默,唱着Bob Marley的歌,心里是什么感觉。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手机铃声打破了严默的音乐,我拿起手机看了看,屏幕上显示着三个字:洪子焘。

这一个来月我已经和洪子焘见过两次面,都是他来的我办公室,谈宣传的事情。最终我们决定要给他做个专访,以他的环保理念为出发点,当然执笔要我亲自完成,这种大的文章我不敢假别人之手。于是这两次见面我和洪子焘谈了很多,他执意要让我称呼他“子焘”,而他叫我“Sunny”,他说这样更亲切。

不可否认,洪子焘这个人很nice,也很健谈,他那带着广东味的普通话说得很有趣,却也让人很踏实、放松,我们几乎可以成为朋友了。

“嗨,子焘。”我清了清嗓子站起身来,背对着严默接起了电话。

那低低的吉它声停住了。

“Sunny,我等下到北京,晚上能不能邀你共进个晚餐?再继续谈一下专访的事情。”洪子焘急急的补了一句,生怕我会误会似的。

我低头看了看手表,现在离晚餐时间还早,而且严默今天看起来状态不错,我没理由拒绝工作,“嗯,可以。几点?什么地方?”

“我去你办公室接你可以吗?”洪子焘问道。

“也行。”我答道,“正好结构我已经写了一部分,你也提提意见。”

洪子焘在电话那头讲了几句笑话,很奇怪,我的笑点应该不算低,可他的笑话每次都能戳中我的笑点实属不易。我听他说着便哈哈笑了起来,然后我们两个又跟朋友似的随便聊了两句,收了线。

我转过身,看了看靠在病床上的严默,只见他低着头,抱着吉它,左手死死的抓住被单,那条左腿藏在被单下面,我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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