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突然传来男声。
萧清欢悚然回头,见一瘸腿老太监正在柳树下扫落叶。
他佝偻着背,浑浊的眼却死死盯着她手中戎装。
电光石火间,她想起一人——前朝影卫首领谢危,易容术独步天下。
父王薨逝那夜,正是他扮作内侍拼死送她出宫。
“谢……”
“老奴替姑娘拧干水吧。”
老太监突兀地打断她,枯手抓住衣裳一扯!
“刺啦——”
布料撕裂声里,又一枚蜡丸落入萧清欢袖中。
老太监以气声急道:“公主勿动!
楚翊的眼线在树上。”
萧清欢面上不显,泪珠却成串落下:“公公饶命!
奴婢再不敢了!”
暗处传来一声嗤笑,枝叶轻晃。
待那气息远去,谢危迅速在她掌心划字:「今夜子时,冷宫枯井。
」
是夜,东宫。
楚翊将密报扔进火盆,看着“沧州农妇已故”
几字化作灰烬。
“殿下,要杀吗?”
暗卫首领跪地问。
“不急。”
楚翊把玩着螭龙玉佩,想起昨夜那丫头颤抖的睫羽。
分明怕得要命,指甲却险些掐破他脊背。
像只张牙舞爪的猫儿。
他忽然起身:“去掖庭。”
暗卫愕然:“这个时辰……”
话未说完,楚翊已消失在夜色中。
子夜,冷宫。
萧清欢贴着井壁下滑,腐臭味扑面而来。
井底竟有暗室,谢危摘下人皮面具,露出烧伤狰狞的真容:“臣等公主十年了。”
烛火映着壁上斑驳的舆图,萧清欢瞳孔骤缩——这是楚翊的西山猎场布防图,连暗哨轮值时辰都标得清清楚楚。
“三日后楚翊出猎,随行不过三百玄甲卫。”
谢危眼泛血丝,“臣已联络漠北残部,届时火箭烧山,定叫他有去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