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拉拉在月初到来的前一天黯然神伤。他在泰拉拉睡着后靠着床沿发呆,最后还是忍不住不停地掉眼泪。
他气愤地用泰拉拉的衣服擦鼻涕,把自己眼泪和鼻涕全都混在一起丢在上面。
反正是最后一天了。
狄拉拉嚎啕大哭了一晚上。第二天泰拉拉苏醒时,他的整个眼眶都红肿得难以睁开。
他麻木地扔掉在床上堆积的衣服,站起身时又看到了床头的石块。
“我连名字都没有,我不想死。”
泰拉拉看了一眼,继续低头穿衣服。
契约那早就准备好了一切,他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与衍生虫格有关的手术,拿出了最严谨的态度来面对泰拉拉。
泰拉拉看着自己苍白的指节,突然开口问道:“疼吗?”
契约那看向他,“疼是当然疼的,不过这对你来说都是一般般吧,后期……”
“那算了,我不做了。”泰拉拉站起身,他朝契约那开口道,“我受不了疼,抱歉。”
契约那:“……”
泰拉拉收拾好东西便往自己的荒星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黄昏下的树林像是被烧上了一层火,镶嵌上金红的边框。
泰拉拉脚步慢慢缓了下来,他看着天边堆积的火云,感受到了狄拉拉又隐秘升起的雀跃心情。
“狄。”泰拉拉捂住自己的半边脸庞,金瞳掩盖,只露出剩下的红色眼眸,“便叫你,狄拉拉吧。”
狄拉拉留了下来。
他不知道泰拉拉怎么突然之间改变了想法,但他还是大大松了一口气。
他的小命被泰拉拉玩弄于股掌之间,狄拉拉虽然心里不爽,但碍于实力也只能勉强很大方地不和他一般计较。
狄拉拉是泰拉拉的一部分,是泰拉拉所幻想的最想要得到的某类东西的具象化。
可无论是他们当中的谁,都不明确那到底是指什么。
狄拉拉只感觉泰拉拉对他的态度有所变化,虽然依旧是不常与狄拉拉交流,但狄拉拉刻在石头上的字句,泰拉拉偶尔也会回一两句。
狄拉拉很依赖泰拉拉。
泰拉拉是主虫格,也是狄拉拉的依靠。虫族数千荒星,全都在泰拉拉掌控之下。泰拉拉为雄虫顶峰,他在之处,万物难伤狄拉拉分毫。
狄拉拉仰望泰拉拉,却也自认为自己很有实力。他时不时心情抑郁,也能在虫族卷几场风暴。
狄拉拉学习泰拉拉冷酷的处世作风,有意把自己的高冷人设立起来让泰拉拉刮目相看。
没想到泰拉拉后来遇到了暮约拉一族,他抛弃自己曾经的状态,竟然直接在呜呜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
狄拉拉对泰拉拉的滤镜顷刻间碎的彻底,他二次黑化后刻了一整块巨石的虫文来痛骂泰拉拉。
泰拉拉恍若未见,他砸碎石头继续呜。
狄拉拉直到现在也不明白泰拉拉为什么要这样。在话语里加语气词不会让其余的虫觉得他好相处,只会认为他在没事找事很欠抽。
狄拉拉一想到这里就脑子疼,他记起暮约拉,蓦然注意到了另一个不寻常的点。
泰拉拉今年十八,他是在七年后遇到的暮约拉,然后才养成了某些坏习惯。
但他现在就已经呜得很熟练了。
狄拉拉更是不明白泰拉拉利用图腾和香水创造这一切的目的。是为了摆脱他,还是另有打算?
狄拉拉转过身,泰拉拉依旧阖着眼眸靠在柱子旁,额角的青紫已经在时间的流逝当中变浅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