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想着,顾拙垂眸敛神,乌黑的细针有序地出现在她指尖,又轻巧地一一插进程英爽的小腿。
“我好像没感觉到疼?”
程英爽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别急,这才哪到哪啊。”
顾拙伸出手指,开始轻弹无名针的尾部。
一开始,程英爽还没什么感觉,但灼痛之感不知何时升起,最后串联成一片,仿佛要将他的皮肉都生生刮掉一般的疼。
庄六却是看呆了,他指着那些从无名针上一点一点冒出的脓液,震惊道:“这这这……”
“这次我用的是空心针。”
顾拙解释道。
“这不是什么针的问题,问题是……”
庄六咽了口口水,“脓液有多浓稠我是知道的,你的针又这么细,便是空心的,里面的孔也大不到哪里去,我连水都灌不进去,你怎么让里面的脓液从这么小的孔里流出来的?”
这也太不可思议,太不科学了。
顾拙笑了笑没说话。
她上辈子虽然没有得到空间,但……还是有些不可思议的际遇的。
倒是程英爽忍着剧烈的疼痛插话道:“是气功吗?我能感觉体内有气流。”
他知道这世上有气功大师的存在,但那些往往都是年过半百之辈,眼前这位顾同志……不管怎么看都太年轻了。
顾拙笑了笑道:“是我拜入师门之后就学的一种呼吸法,学着学着体内就生出气来了,没有武侠小说里那么神奇,只能强身健体,以及在这种时候用到一下。”
药姑教她的呼吸法就叫无名呼吸法,事实上,这种呼吸法要练出气来也不像她说的那么简单。
便是药姑,也是到了晚年体内才生出气来。
但顾拙却像是在什么事上都天赋异禀一样,才十五六岁就感悟到气了。
而且就药姑的认知,他们祖上是没有将气和针灸运用到一起的——不是没人试过,是做不到。
这件事,迄今为止也只有顾拙一个人能做到。
“我能给他擦擦吗?”
见脓液几乎要糊满程英爽的腿了,庄六开口问道。
顾拙摇头,“你拿布在旁边垫一下吧,等醒针后再擦。”
脓液比她预料的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