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溪淡瞥了他一眼,裴琅眸光微敛:“我现下便上道奏折给皇上。”
闻溪不答话,裴琅掀袍跪地,她放下草药:“你不要逼我。”
“是你在逼我。”裴琅仰头看着她,“算我求你。”
闻溪对视上他的目光决然道:“医者仁心,我不能走。”
她师从梅觉晓,读得是医学宝典,学得是济世救人,她不想安于内宅,却被困深宫内苑,她怎么可能走?
裴琅默然良久方道:“微臣愿随侍左右,任凭贵妃娘娘差遣。”
闻溪五指收拢:“朝中诸事繁杂,裴相请回。”
……
容策跟着宋予衡回了督公府,府中洒了生石灰,侍女、仆从减了大半,一路走来冷冷清清:“府中可是出了什么事?”
宋予衡递给他一套干净的衣袍,微扬下巴:“先去沐浴更衣。”
容策站在门外就是担忧自己身上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殃及宋予衡,闻言接过衣袍乖顺的去偏厢沐浴。
湘君取了坛陈年秋露白,皱眉想了一路也没有想起来山鬼临行之前交代她有关长陵王的几条禁忌,早知道应该让他写在纸上的:“督公,这酒后劲大,你别喝。”
宋予衡不屑,胡乱应了,笑话,他可是千杯不醉,湘君不放心道:“我总感觉贸贸然把殿下灌醉不太好。”
“不灌醉他,你让他安生睡觉?”
话音刚落,容策头发半干,穿着四合杂八宝回云纹月白色宽袍,里衬绛红色流水落花纹夹衣,缓步迈过门槛。
湘君一时竟没有移开眼睛,她心里最后一点分寸感轰然倒塌,瞧瞧方才都把督公的心肝宝贝糟蹋成什么模样了,眼下不过洗了个澡换了件衣服简直不是一般的赏心悦目,督公说得没错,是该无所不用其极让殿下休整休整。
她捧着木托盘退了出去,贴心地掩好房门,容策不明所以道:“还未到用午膳的时辰。”
宋予衡把筷子塞进容策手里:“边吃边说。”
长陵王简朴,上次陪宋予衡吃饭,面对满桌珍馐佳肴已有不满之色,此次他特意吩咐后厨做了清粥小菜试图放松长陵王的警惕。
宋予衡给他倒了杯温酒:“喝杯酒暖暖身子。”
容策推拒:“过午我要去趟户部,不喝酒了。”
“这酒温和,不醉人。”宋予衡用筷子沾了一点抿了抿,然思应该尝不出来酒性强弱,“平津药坊情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