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以身为饵,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放到了台前。日后,或许麻烦会比她少一些,但是也乐观不到哪里去。她面对的是明处的追查,他迎上的暗处的冷箭。
枡山瞳发出了很真诚的感叹。
“你打的算盘怎么能总是这么……又鲁莽又疯狂呢?”
这份“关系”,也可能为以后追查她带来线索。
安室透:“但很有效。”
这话一出,他活像个激进而极端的务实主义者。
“长官,你真的该考虑下我们聊过的‘新思路’的。”她说,“你有听过自己都在说什么吗?”
枡山瞳打了个哈欠。
“好了,再见。”
她开始含糊不清地向外赶人,对方却一时半会没要走的意思。
“你还想吃东西吗?”他道。
“怎么,警视厅有必须审问后向嫌疑人提供食物的明文规定吗?”她道,“你又哪都去不了,别折腾了……”
半小时后,拉面的香味飘在深夜的拘留室里。
金黄的汤汁,鲜嫩的叉烧,青翠的甜豆,白色的面条……
“我不想问你是从哪搞到的。”枡山瞳夹起一块溏心蛋瞧了瞧,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又把鸡蛋放回汤里。
“你不是说想吃拉面?”公安警察也给自己盛了一碗,“酱油拉面,是你喜欢的味道吗?”
“不喜欢。但是和味道无关,我就是单纯对食物没兴趣,也不在乎。”她吃了一口卷起来的面条,“可又是会饿。”
“那你在乎我吗?”
“咳咳咳!”
她一筷子在碗里戳歪了,同时猛烈的呛咳,对面人不知从哪抽出纸巾递过来——若无其事。
她好不容易平复了呼吸,又擦掉手腕上的汤汁。
“你想呛死我能不能直接说……”那双透亮的绿眼睛都因此变得湿润,蒙上了一层水光。
“就不能等我吃完吗?”
他不错眼珠地直视着她,平静中还有深深的执拗。
旧日般的气氛一扫而空。
枡山瞳将筷子规矩地摆好,这个动作后,她大小姐对外的那一面恢复了八分,看似亲切与礼貌疏离并排而行。
“这几日,属于我们的回忆已经够多了。”她道,“从最开始……只差最后了吧。”
“这次就不麻烦别人了,不如我来主导,帮助我们回忆下,那一晚,你都说了些什么吧。”
“尽管你对我的理论很不买账,但是,扪心自问,发现‘黑色’占据上风的时候,你真的没有松了口气吗?”
“那些带着占有欲的说辞,不够健康的关系模式的陈述,最后一晚。”她道,“你有在堂而皇之地倾泻吧……纯白绝对无法接受的痴缠与病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