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四顾一看,发现他正立在一堆大草垛子边,当下不多想,急急走去。
“阿多图大人。”阿史苓不近不远地唤了一声儿。
阿多图转过脸,看向来人,见是阿史苓,颔首道:“苓姑有事?”
阿史苓微喘两息,脸上盈着笑,腮颊粉红,说道:“阿多图大人,我有一事想求问大人。”
“何事?”
阿史苓将面迎向他,说道:“我倾心于大人,不知大人对我可有意?”
阿多图怔了怔,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眼睛往她身后瞥去,阿史苓觉着奇怪,掉头看向身后,两眼惊瞪,脱口而出。
“你怎的在这儿?!”
崔致远一脸古怪,说道:“我怎么不在这里,我同阿多图大人正说着话,你颠颠跑来一通胡言乱语,你什么毛病?”
阿史苓听他说话不客气,气不打一处来,回呛道:“你才有毛病,没毛病你躲在这里偷听人说话?”
崔致远冷笑一声:“我先来,你后来,到底是我偷听你说话,还是说你那话故意说给我听的?”说罢,扬起下巴,复问道,“故意的罢?”
阿史苓呆了呆,眼睛一霎,望着崔致远的一双眼,薄薄的眼皮下没有戏谑没有嘲笑,只有平静。
阿史苓仿佛悟到什么,提起一口气:“是,就是说给你听的,故意说给你听,好叫你这种自作多情之人颜面全无。”
说罢,一扭身离开了。
阿史苓先还只是走,到后来小跑起来。
崔致远给她递梯子,她就势下台,他立在她的身后,正巧能观得阿多图的反应,同为男子,在她表明心意后,他一定端倪出阿多图脸上的拒意。
所以他才说出那样的话替她解围。
一时间,阿史苓心里又酸涩又感激。
感激于崔致远替她解围,酸涩于阿多图在她表明心意后的反应,现在回想起来,她同样捕捉到他脸上一闪而逝的拒意,只是她自欺地忽略了。
阿史苓想着想着,忍不住笑着摇头。
“主子,你笑什么?”珍珠问道。
“轻松了。”阿史苓说道。
珍珠不明,刚才主子叫她不要近前,她便在不近不远处候着,就见主子走到阿多图大人跟前不知说了什么,接着崔大人出现,然后两人争执起来。
众人再度启程,一日之后,抵达京都。
虽说江轲没有随江念回京都,但姐弟二人相互牵挂着彼此,江念回了王庭专等他的书信。
从徽城回王庭后的某一晚,江念躺于王榻之上,在夜烛之下晕晕地看书,呼延吉沐身后从沐室出来,身上还敞着潮气,也不立刻入榻,而是盘腿坐于毡毯上,叫宫人上了一壶冰湃过的酒。
呼延吉看向一侧,挑眼惑语道:“阿姐,来,给你喝点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