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帐低垂,残烛将熄。
我倦极的指尖无意识抚过他胸前旧疤,他将我发间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喉间溢出丝丝宠溺的软语:
"我心中深知阿姐当年的离开实属无奈。
可阿姐可曾还记得我当初对你的允诺?
若你享受世人敬仰,我便逃得江山与你坐拥天下。
若你想马踏山河,我便舍弃一切,与你肆意人间。
既然阿姐不想再回到那是非之地,那便等等我可好?"
我将脸埋进他颈窝,贪婪地汲取着他身上清冷的寒梅气息,声线裹着未退的娇软:"如何等?"
他眸光一暗,腰间便传来力道,翻身将我覆于身下,眼中既有情欲未消的炽热,又带着坚定的承诺:
"三年,我为昭儿选好辅政之人,便禅位于他。余生便带着阿姐、云栖、承樘肆意人间。"
我伸手抚平他眉间的褶皱,满心欢喜:"好,我等你,往后。。。生死不离。"
我伸手描摹他眉眼,换来他低头轻啄我掌心:"生死不离!"呢喃间,榻上帐中情愫再度翻涌,比初时更添几分缠绵缱绻。
一叶翻涌我浑身如拆解后重组一般。
次日清晨,天还未大亮。
隐匿在暗中的狼卫一阵轻且急的敲门声响起:"国君,急报!"
阿瑟猛地从榻上坐起,神色瞬间变得冷峻而警惕:"嗯。"
那简短的应答,已然透露出他作为国君的威严与果决。
片刻后,他匆匆折返,俯身贴近我的耳畔,声音凝重:"阿姐,我…要走了。"
我一惊,急忙披上外袍:"不是说逗留两日吗?究竟发生何事?"
他轻轻吻了吻我的唇,眼中满是不舍:
"小事无需担心,等我…"可他紧蹙的眉峰,却出卖了他故作轻松的语气。
他从帷幔中抱起熟睡的昭儿,交给早已等候在外的狼卫,又转身去了隔壁燕喻之的房间。
一刻钟的时间,屋内时而传来低沉的交谈,时而陷入沉默。
待房门再次打开,燕喻之恭恭敬敬地拱手行礼,将阿瑟送至门外。
那郑重其事的模样,让我心头泛起不祥的预感。
待阿瑟的身影消失在晨雾中,我才缓缓走出房门。
我也不明白自已为什么不去送送,只是下意识的觉得他只是去去就回…
燕喻之转过身,正巧对上我满是落寞的眼神。
他轻叹一声,神情复杂:
"先国君之死确属猝死,但有人蓄意借此制造混乱,欲除了你我。
国君此次来前,已为你我平反,还特允许我将晏瑞祥改回燕瑞祥重镇燕家。"
我狐疑地望着他:"就为这些说了一刻钟?"
燕喻之眼底波动,从袖中取出两物,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国君说当面给你,你定不会收,便托我转交。还邀我一同回夜狼,我说考虑几日。。。"
我定睛一看,竟是那枚熟悉的獠牙玉珏和狼卫腰牌。
指尖微微发颤,接过玉珏:"兵符?狼哨?定是出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