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都听姑母的。”
蒹葭这时倒是开了口,只是这一声颇有些不合时宜,打破了原有的平静。“母亲,我与哥哥确实好久未见了,想叙叙旧。”
宋母脸上的表情并不是很好看,她的女儿她了解,从来都不会因为场合问题去顾及面子。她只会随心而动,喜欢那就皆大欢喜,不喜欢那是当场打脸。“姑母,就听汝汝的。再说我也好多年没吃过姑母做的拿手菜了。”
“好~姑母去做。”
眼见着宋母离开,蒹葭倒是以主人的姿态坐了下去,根本就没把北辰渊放在眼里。“汝汝终于肯开口唤我哥哥了。”
“二皇子何必在意一个称呼呢?场面话谁不会说,你要想听,自有大把的人去巴结奉承,何必来我宋府!”
蒹葭就差把“晦气”二字宣之于口了,可却不见北辰渊恼。若非有着前世的记忆,蒹葭还真被他表面这幅岁月静好的模样给骗了。前世他弑兄弑父,踩着无数忠良以及宋家满门的白骨登位。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宋若雪将她投放到祭台之下,看着至亲全族被斩首,幸存下的宋家子嗣也接连遭了毒手。而他和宋若雪却坐拥了权利和富贵!凭什么!这血淋淋的画面历历在目,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此恨绵绵无绝期!而北辰渊见蒹葭如此,手上摆弄的折扇也停顿下来。他挥了下手,影三被他的人解了穴带了过来。“对了,汝汝可能不知道。今日我出宫过来,看到这个人鬼鬼祟祟,就擅自做主将人抓了。想来若是对宋家不利,也算提前铲除祸根!”
蒹葭知道他话里有话,仍旧一语不发。“说!你是谁派来的!”
“无人指派,路过而已。”
“看来对付你这种,不上刑是不会开口了。你可知监视皇子的罪名有多重啊?你担不起!”
“要杀要剐随意。”
“那就带他去感受一下刑部大牢的手段。”
蒹葭忍无可忍,或许北辰卿云说的没错,姐弟俩一模一样。她与宋思睿皆如此,谁碰了自己的人,她们自会拼命。“站住!”
“哦?汝汝有什么想法?”
“这是我的人,你说带走就带走!”
北辰渊薄扇遮面笑了出来,蒹葭给了般般一个眼神,般般便以迅雷不及掩耳闪身到了影三与那死士面前。他剑柄横挡在那人前胸,一时间气氛紧张至极。两次的人全部都蓄势待发,只等一声令下。“汝汝是在和哥哥开玩笑吗?”
“说出你的条件吧!”
“条件?汝汝难道不该和哥哥解释解释,你的人为何会一路跟随我至此?”
“北辰渊,你早就猜到了不是吗?何必装呢!”
“为兄只想要一个解释!”
“我不给你又如何?在我面前,你觉得你带的走我的人吗?”
北辰渊叹了口气,一时间满面愁容。他再次挥了挥手,死士放开影三,回到了他身后。“影三,归位。”
“是。”
影三本已经做好了必死的打算,绝不连累主子,更不会出卖她一字一句。可谁成想,主子会毫不犹豫的救下自己。要知道一个死士的暴露,会给自己主子造成多大的麻烦!“汝汝小时候,不是这样的。”
“你都说了是小时候,人是会变的。”
“汝汝,皇姑母对我有养育再造之恩,所以为兄不想伤害你。其实我大抵知道你为何如此厌恶我,但大皇兄的死。。。。。。绝不是我所为。当年水患,我与大皇兄一同负责此事,但我以性命起誓,我从未给船只动过手脚。”
蒹葭有些莫名其妙,不知北辰渊为何要对自己说这些话,难道又是一出苦肉计?“你自己相信就行,何必与我多言。”
“因为我拿你当妹妹,这世上,能让我心软的人已经不多了,所以我无比珍视。”
说罢,他起身向外走去。蒹葭也并没有留的意思,眼见他踏出正厅。“汝汝,替我转达姑母,我有要事就不留下吃饭了。对了!哥哥给你提个醒,我不喜欢在自己宫苑之中还被眼睛盯着。”
说罢,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并没有为难,他明明可以抓着影三这事不放的,可他到头来一个条件都没说!这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