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错了,有些事是不能取代的,旧地重游更添孤寂,那凄厉的叫喊声仍在脑海中萦绕着,让他终夜不成眠……
咦!什么声音?
风寄傲的厉眼扫向东边,细碎的交谈声隐隐飘至,他脸色一沉,更显冷鸷。
居然有人敢扰亡者的安宁,简直活得不耐烦。
提足轻点,掠风踩空鹞升三尺,孤傲的影子如同浪中白龙疾行而前,气不吐,身形一闪,未飘动的衣衫不沾半点尘灰。
“何方宵小,竟敢窃据良宅。”
门一开,飘起的是淡紫色纱幕,他第一眼瞧见的是呆立当场的小丫头,手中的茶壶应声而掉,落地一碎,溅湿足下绣鞋。
接着他目光一凝,微微一震地盯着看似慵懒的巨兽,兽眼一瞄,像是不感兴趣的扬扬耳朵,懒得理他的趴回锦织的软榻。
“记得把门板修好。”
幽冷的女声由角落传来,风寄傲倏地回头,眼微眯地瞪视背向他梳发的女子。
由她气定神闲的态度,以及不卑不亢的语气,绝非一般的市井小民,他心生警觉地多了防备之心,一抹肃杀之色升上眼底。
“你是谁?”敢独居于此,必有不良图谋。
“我就是我。”不是谁。
“我是指你的姓氏和名字。”敢背对他说话的没几人,她不是无知便是胆识过人。
“一定要有个姓氏吗?”做人真麻烦,不若神仙快活。
“是。”
“好吧!就姓古。”古青莲,满有意思的。
“什么就姓古,别告诉我你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眉一拢,他露出无情神色。
“姓氏代表什么?”青莲放下木梳侧过身,笑意极淡地睨视不请自来的客人。人存活于世不过是一具行动自如的躯壳,何来繁文褥节受限其身?
她没当过人,也不晓得该怎么当一个人,即使来到人间一十四年,她还是没搞懂人复杂的情绪,只觉得他们老爱做庸人自扰的事。
生与死很重要吗?悲欢离合不过是人生的历练,不知死何知生呢?六道轮回本是常事,不用看不开,放不下。
人,真的很辛苦,爱自讨苦吃。这是她对人的看法。
风寄傲惊讶她无双的美貌,眼眸中多了抹深意。“姓氏是一个人身份的凭据,古姑娘。”
“古姑娘……”她突地一笑,好似春花绽放。“叫我青莲吧!你们人的称谓我不习惯。”
“我们……人?”他的语气很轻,反复地思索这句话背后的真正意思。
她一顿,眼眸中的笑意隐去。“那扇门的转轴缺了一角,麻烦你待会装上去时要小心点,别让它再掉了。”
“你要我修门?”他愕然。
视线看向躺在地上的木门,他怀疑它能挡多少风雨,白蚁腐蛀的木质指穿可透,根本薄如纸片。
“门是你弄坏的,当然由你来修补。”她可不敢指望一看到虫就尖叫的小香,或是正在装死窃笑的辟邪。
她轻轻地起身,如瀑发丝随之飞扬,清冷的气质不特意浮夸,却别有番耐人寻味的风情,比她自身的美丽更动人心弦。
风寄傲自诩自制力过人,从未有人能动摇他冰冷的心,但是这一刻他黑眸微闪了?